“皇帝,哀家有幹政麼,哀家隻是讓你放了那位高僧。”太後邊說邊雙手合十的念念有詞,大抵是希望佛祖不要怪罪之類的。
皇上搖搖頭,他不反對太後信佛,可這明顯都已經魔怔了。
“皇上。”古和小聲的朝門外示意了下。
“讓他進來吧。”
見有朝臣進來,太後氣的站了起來“皇上,你這是要趕哀家離開這麼。”
進來的大臣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聽到太後這麼一句,立刻尷尬的僵在那裏。皇上瞟了他一眼,這才跪下行禮。
“太後娘娘千歲。”
心裏雖然不情願,太後還是維持著應有的氣度“起來吧。”
“皇上,臣前來是那位高僧招了。”
正準備離開的太後聽到此言站住了,眼神犀利的盯著那個大臣“招了?招什麼?你們難道還對高僧動用了刑法?”
越說到後麵,語氣越嚴厲。
大臣哆嗦了一下,見皇上沒有任何反應,才小心道“回太後娘娘,那高僧是青鼎國的人。”
青鼎國?
“那又如何。”青鼎不過一個小國,就算他來自青鼎國又能怎樣。
那又如何?大臣苦笑,這讓他怎麼回答。他要怎麼和太後解釋這其中的東西呢。
“母後,這所謂的高僧不過是個細作。”皇上不得不開口解釋。
皇太後顯然不能理解,來自青鼎就等於細作。
皇上頭疼的揮了揮手,屏退了大臣與宮女太監。
“這件事本不想說與母後,省的母後煩心。”皇上道“這所謂的高僧是王貴妃的人。”
王貴妃的人?
來自青鼎的王貴妃的人。
那不就說明,王貴妃是青鼎的人?
太後睜大眼,難以置信道“你,你,你是說……”
皇上沉重的點了點頭。
任誰也想不到,在自己身邊那麼多年的枕邊人竟然是他國的細作。
除了這個和尚的交代,王貴妃身邊的宮女已經服毒了,但是他還是從王貴妃的宮殿找到了宮女來不及銷毀的信件。
“七香車也是他們所盜,準備運去青鼎。朕已經命人前去追趕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是讓太後無法接受。
“她,她,她到底……”太後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了,話說到一半便放棄了,頹然的擺擺手。
她沒有想到,溫婉知書的貴妃竟然是奸細,法力高深的高僧也是奸細。
“其實我也不懂,這青鼎花了那麼大力氣,隻是送了個女人給皇帝?”橙影哢嚓咬了一口蘋果,嚼的嘎吱作響。
白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歐陽洵抬頭,有些好笑道“你覺得那個女人什麼都沒做麼。”
橙影皺著眉頭,似乎在拚命思索和回憶。
“主子和太子當初遇刺,德王府滅門,皇後瘋癲,七香車失竊,這哪一件和她沒有關係。”白影邊說邊搖頭“這個女人可不簡單。”
橙影哼了一聲,他當然知道不簡單,一個簡單的女人能在宮中混跡十年不被發現其真實身份?
“主子,上次你遇刺不是因為……”橙影話還沒說完,嘴裏就飛進了一顆葡萄。
青影冷眼盯著他,難道橙影忘記了這是在丞相府麼,隔牆有耳。
橙影吐出葡萄,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沒人聽清。
“那,八公主……”站在歐陽洵身邊一直研磨的米粒忽然小聲道“八公主可怎麼辦。”
歐陽洵聞言也放下筆,是啊,八公主怎麼辦。
八公主怎麼辦。
蘇槿看著前麵熟睡的小人。
王貴妃的真實身份歐陽洵已經告訴她了,皇宮封鎖了這個消息,但是聽風閣自有自己的辦法。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她懷疑八公主根本就不是王貴妃的孩子。
有誰能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毒手呢。
為達自己目的,不擇手段,不惜賠上自己的孩子麼。
蘇槿歎了口氣,合上帷幔。
不管八公主是不是皇上的孩子,隻怕皇上也難容她了。誰讓她的母親是青鼎的奸細呢。
孩子何其無辜。
這些日子八公主住在郡主府,從一開始的拘束到後來能夠和冬靈、雪芽她們笑鬧,其實這也不過是個孩子,而且是缺乏童年快樂的孩子。
雖然她曾經把自己當做情敵,也曾對自己怒目。
可到底,不過是個心思善良的孩子而已。
蘇槿蹲下身,抱住自己,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她不是神仙,救不了誰。
但是,她真的想幫幫八公主。
縱然以後八公主不是公主,隻要能活下去,便好。
夜色,似乎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