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有辦法找到偷七香車的人。”
“哦?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你膽敢放此厥詞?”
“皇上,信臣麼。”
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輕信一個十來歲女娃娃的話。自己當了那麼些年的皇帝,一點基本的判斷會沒有麼。
皇上再次看向坐在那裏的蘇槿,一臉輕鬆。
她的皮膚很好,他記得,原來蘇槿伺候自己離得很近,他甚至覺得她的皮膚可以隱隱透出些光的感覺。
因為自己這種想法,他還覺得自己定是老眼昏花了,怎麼會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玉兒,玉兒的皮膚也很好。
皇上歎了口氣,他是對不起玉兒,可是不能用國家的未來去彌補。
“皇上,信我吧。”蘇槿突然開口。
皇上,信我吧。
太子,信我吧。
何其相似的兩句話。
麵前的人似乎和當年重疊在了一起,信我吧。
那次,自己沒有信錯人,隻是錯過了她。她幫自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失去了自己想要的。
那,這次呢?代價又是什麼。
皇上有些煩躁的起身,他想終止自己這種荒唐的行為。
他一步步朝禦書房門口走去,卻感覺,明明幾步路的距離,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遠那麼不真實了?
自己是真的老了吧,各種幻覺都冒出來了。
蘇槿看著皇上,在這個世界,最有可能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她搖搖頭,上前幾步,站在皇上麵前,恭敬的跪了下去。
“皇上,請相信臣。”
依然是這句話,不變。
“好。朕已經放縱了自己,也不在乎多一刻了。”皇上說著轉身,揚聲“古和,告訴他們,朕誰也不見。”
跪在外麵的大臣自然都聽到了,以高永安為首的大臣身子都不約而同的顫了顫。
“奸臣當道,奸臣當道啊!”高永安的聲音裏有著不甘和顫抖。
“高大人,慎言。”溫國安緩緩站起了身子“這裏麵誰向皇上進言了麼。”
高永安準備抒發的情感一下就卡在了那裏。
溫國安並沒有就此放過他,聲音裏甚至帶了些嘲諷“別把自己想的那麼忠誠,好像其他人都是惡人。”
麵對如此挑釁,高永安也忍不住了,他一下蹦了起來“溫國安,你什麼意思!”
隻是這跳的一下沒有他想象中的效果,因為跪的久了又忽然起身,早已麻掉的雙腿根本沒什麼力道,直接的結果便是跳沒跳的起來就滑到在了地上,姿勢可笑。
眾人看過來的目光讓高永安恨不得直接暈倒了算了。隻是他不是那些後宮婦人,如果這種時候在不省人事,那才真是最大的笑柄了。
沒理會還在後麵喊叫的高永安,溫國安緩慢的一步步離開了禦書房門口。
這些大臣遠沒有他們想的那樣堅定,溫國安的離開給了很多人莫大的勇氣,大家都互相望望,然後陸續有人離開。
“高大人,還不走呢?這禦膳房可沒有準備高大人的飯。”古和看到隻有高永安和幾個追隨他的大臣還在跪著,語氣調笑。
高永安哼了一聲沒說話,他不屑和古和這種閹人在做什麼交流。
古和也不氣,打開禦書房的門,皇上和郡主都是要吃飯的人,至於這些跪著的,愛跪就跪吧。
門開的一瞬間,高永安想再次起身衝進去,隻是他的腿,還有和他一起跪著的大臣的腿,都不允許他們這樣做。
他們所能做的,不過是看到門開了,又合上了。
高永安以為自己能在這裏跪倒皇上見他為止,或者至少是跪倒明天,可惜,皇上似乎不買賬,他和同僚們直接被侍衛“請”出了皇宮。
“昏君,昏君!”高永安想大聲的喊出來,隻是跪了一日又滴水未進,出口的隻有低啞的“斯”聲。
“高大人,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許大人同情的搖搖頭,高大人畢竟上了年紀。
高永安想做解釋,隻是身體不允許他如此,隻好在家裏小廝的攙扶下坐上馬車,他打定主意,等自己好了就要上奏告老還鄉的事宜。
就算別人說他倚老賣老又如何,這個皇帝,不值得他高某人如此效忠。
夜幕,天空中連一顆星星都沒有了。
禦書房外依然重兵把守。
門,突然開了。
皇上終於走了出來。
靜悄悄的出來了,沒有驚動太多人。
門,又合上了。
侍衛站得筆直,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守兵似乎更多了。
蘇槿打量了下漆黑的禦書房,低罵了一句,施展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爬到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