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過多的停留,拔腿就朝齊都城下走去,那個破敗的客棧依舊在營著業,客人卻寥寥無幾。
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命去賭,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戰亂的地方停留。
所以,當蕭子懌來到客棧時,店小二和掌櫃的雖然高興有生意了,卻也有些詫異。
經過長途趕路,蕭子懌一身衣服已經風塵仆仆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來,隻上麵暗紋的繡花,還依稀可見。
掌櫃閱人無數,一眼便看出著布料繡花的非同凡響,立刻堆了笑臉迎上去。
“隨意來幾個菜。”蕭子懌淡然吩咐,因為久未喝水,嗓音幹癟得像一個蒼桑的老人。
“這就來。客官先喝杯茶潤潤嗓子。”掌櫃殷勤的遞了杯水過去。蕭子懌接過一飲而盡,喝完才覺得口中一陣苦澀。這茶味極濃,不是他慣愛的。卻極其解渴,苦澀過去,微微回甘,蕭子懌又自己倒了兩杯灌下肚去。這才問道:“掌櫃的,怎麼大白天的,夷族都城卻城門緊閉?”
“客官你是外地來的?你說這兵荒馬亂的,你好好的來這兒幹嘛呀?你沒瞧見外邊麼?”說著指了指大軍的營地,“那邊兒的幾位,等著攻城呢,這夷族城門敢開嗎?”
“那就沒一天開?”
“這也到不是。近日戰勢不怎麼激烈。一周裏,到也有一日會開門。讓裏頭的人出來,換著吃食。”
“哦。”蕭子懌拿了個饅頭。
“不過我勸你啊,還是別去了。萬一又給圍了城,你好端端的要餓死在裏頭的。”
蕭子懌笑了笑,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吭著饅頭,琢磨著,上次自己潛入夷族皇城的細節,思考著自己是否需要再找陳疑幫一次忙。
最終,蕭子懌還是耐心等到了夷族城門打開。
他一身襤褸,蓬頭垢麵,和那些難民一般無二。
城門口的士兵,早已士氣低迷,饑寒交迫,隨意的盤查了一番,便放他進了城。
往日熱鬧的街道,如今已是一片蕭條。
所有能吃的東西,都被百姓私藏,再也不願意拿出來買賣。
秋意的蕭索,便愈發凸顯出來。
蕭子懌無心欣賞,剛一進城,便委身在一處廢棄的屋子裏,靜靜等到了天黑。
這一夜,雲層很厚,月色便被雲層蓋住,散發不出一絲光芒。
蕭子懌找了塊布,隨意將麵容一遮,便熟練的朝齊皇城北門奔去。
今夜,不過是試探,他雖然心裏著急,卻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城門的守衛極少,較之上一次,似乎更加鬆散。想來也是有原因的,被大軍圍了這麼些日子,糧草漸少,而勝戰無多。夷族王又一再拒絕大臣們要求斬殺路南屏的要求,士兵們的士氣空前的低落。
他們漸漸不願意賣命,為著這個為了一個女人就葬送夷族的昏君賣命。
伺機逃跑的人漸漸多起來,這也是為什麼今日進城時,那些士兵多是嚴查出城者的原因。
蕭子懌轉了一個圈,找到了一處較矮的牆,趁著城衛交班之際,飛身上了城牆。
在夜色的掩護下,他像一隻靈狐,隻幾個騰躍,便輕巧的落進了夷族皇城。
蕭子懌躲在暗處大口喘著粗氣。
他知道,夷族的皇城幾乎和死城沒有兩樣。
隻要自己進了皇城,那麼,便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