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懌森冷的看著蕭子恒,他的憤怒,來得太快,讓他自己都無法理解。
他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愛路南屏,會愛得那麼深。
“我......”蕭子恒忽然語塞,“我不管,我要去救路南屏。”
“憑你?”蕭子懌嘲諷的哼了出來。
蕭子恒轉過身,看著蕭子懌淡淡然的臉,忽然覺得這個大哥,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再也看不懂他的眼神。
“我走了。你好生歇著。”蕭子懌拂袖而去。
蕭子恒頹然坐倒在地,他沒有想到,蕭子懌竟這般無情。
蕭子懌氣衝衝的走在空曠的皇宮之內,身後跟著惶惶不安的宮女太監。
從蕭子恒的宮中出來,這位新帝的臉色,就失去了往日的溫和,顯得蒼白森冷。
沒有人敢在此時觸他逆鱗,全部壓低了腳步聲,跟在他的身後。
蕭子懌快步走了一會兒,腳步漸漸慢了下來,他扶著牆壁,慢慢走到一個台階前坐了下去。
這才看見身後跟著的人,他疲累的揮了揮手,首領太監便行了一禮,將眾人都趕走。
夜,越發沉靜了。
蕭子懌看著月影西移,將宮牆拖出長而細的影子,高挑如路南屏。
一想到路南屏那張絕美的臉,俏皮的笑,他的唇邊,不自覺地浮起笑意來。
這樣一個女人,自己怎麼可能放棄?他厭的,不過是蕭子恒對路南屏的上心。
蕭子恒明知道自己喜歡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麵前毫無掩飾的表現著自己對路南屏的愛慕。這叫他情何以堪?
他蕭子恒懂什麼?他隻身潛入過夷族皇宮救她嗎?他沒有,他不過是陳軍夷族都城下。
他的大軍可曾救出過路南屏嗎?也沒有。
蕭子恒,你給路南屏帶來過一絲快樂嗎?你沒有!你除了挑釁她,就沒有做過任何對她有益的事情。
可是,我有!我孤身潛入夷族皇宮的時候,你在哪裏?我將路南屏帶出來,卻遭到劫殺的時候,你在哪裏?因為路南屏中毒,我不得不將她送回夷族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蕭子懌在心中,將蕭子恒數落得一無是處,蕭子恒,根本配不上路南屏!
這麼一想,他的心頭忽然就痛快了。
蕭子懌深深吸了口氣,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宮殿。
十五萬大軍整戈待發,整齊的隊伍,黑壓壓一片綿延無邊。
蕭子懌看著這一張張年輕的臉,感覺到熱血澎湃。
以前也曾隨先帝閱兵,可今日站在這裏,感覺卻又是不同的。
這些,是他的子民,他的士兵,他們,將忠實的履行他的想法。
“站在我眼前的,就是我洛西國最精銳的部隊,今天,你們將為國,為家遠征夷族,展現你們超凡的能力,你們將讓夷族和其餘虎視眈眈的他國看到,我洛西國,擁有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利劍,你們有信心嗎?”
“有!”
“我相信你們。”蕭子懌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我等著你們凱旋歸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洛西國萬歲萬歲萬萬歲。”
震徹天地的喊叫聲,昭示著夷族的危機日漸臨近。
蕭子懌轉身對身邊的暗吩咐了一句,“叫騰蛇來見我。”
湖上波平浪靜,玉宇澄澈,湖天之際流霞如血,泛出一道耀眼的金色。
微涼的風,吹拂過他的臉頰,風中有一縷殘香,淡得像那一縷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