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時想得太過入神,所以凝目看瑩寧而不自知,反倒讓瑩寧誤會了去。
隻聽得路南屏道:“請皇上命樂官奏樂。”
蕭皇允。
路南屏輕笑,飛身奪過一名樂伎手中的彩帶,衣隨身動。
舞的竟然也是剛才瑩寧舞過的飛天!
練過鋼管舞的人都知道,學了鋼管舞,沒有任何的舞蹈比得上它靈動,沒有任何一個舞蹈比得上它的嫵媚誘惑,瑩寧呆住。
她死死盯住那一抹影子,她不相信,路南屏居然有這樣的記憶,把她跳的舞看一次就記住,而看她踏節而舞的樣子,分明跳得比她還要出色。
嗬,路南屏心裏輕笑,那當然了,我跳鋼管舞那可是出了名的啊,你這一舞,說穿了就是飛梁穿越的功力,這在我而言,還不是小事一樁?
瑩寧麵若白紙,路南屏越跳越是得心應手。
本來她是想跳鋼管的,一來這殿裏沒有細管子,二來,突然想到,在這個朝代跳鋼管舞會不會太重口味了。
這一猶豫,她轉而跳起了瑩寧的飛天舞,其實也就是在空中抓個帶子飛來飛去啦。
蕭子恒不由得站起身來,杯中酒跌落,灑了一桌,竟不自知。他下巴都合不攏了。
真想不到,這女人記憶力這麼好。。
蕭子懌歎為觀止,這一次他是發自內心的讚賞。
一曲終了,瑩寧麵如死灰,她自比世間再無人可以跳這曲飛天,原來並非如此。
轉眼看蕭子懌,見他癡癡的看著,竟似呆了。
蕭皇也看呆了,愣了許久,好!好一曲飛舞啊!堪稱絕世!蕭皇龍顏大悅,命賜上重賞。
瑩寧猶自怔立當場。
蕭皇又道:“瑩寧聽旨!”
瑩寧忙應:“瑩寧在!”
瑩寧郡主與大皇兒婚事拖延已久也該辦辦了,此言一聽,蕭子懌,下意識直朝路南屏望去,隻見她平靜無波,不知心裏在想什麼,忽覺得苦澀。說不出的鬱鬱。
瑩寧卻笑意昂然,把剛才跳舞輸卻路南屏的風彩也淡忘了。
含羞帶怯遙望蕭子懌一眼,隻見他殊無喜色,頓時心裏一片冰涼,如同一簇火種陡然遇上了冰水,一種無處著落的悲傷。
路南屏旁若無人的把玩著彩帶,忽地揮袖一擲,彩帶直向樂伎飛去。
她俏生生的立在殿中,聽著耳邊皇室的許親允婚,目光寥寥,眾裏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蕭子懌的後院,碧水淙淙,路南屏在河流旁坐著,不遠處是座假山,雖說不大,卻也草木繁盛,山中鬱鬱蒼蒼,是天然形成,絕無人工痕跡。
瑩寧已入住進了蕭子懌府,便等著擇日完婚。這兩天下人也少見,估計都忙著伺候未來的皇子妃了。
路南屏突然間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浮上心頭。
在這個富麗舒適的王府內,像一隻蜉遊,不知生為何歡,死又何知。
該不該離開?
離開這兒,去外麵的世界?路南屏突然有些氣恨自己。在前世又依賴過誰?天下之大,何處不能為家?
路南屏決定離開。是的,離開,並且今晚就走!
是夜,月色如華。
路南屏靜悄悄的出門,打算避過下人,避過蕭子懌,直接消失個無影無蹤。
實在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