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蕭子懌,卻是麵色平靜,無悲無喜的樣子,內心卻也有一絲狐疑,老爺子如此高的評價,莫不是另有所圖?
路南屏卻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那世資訊發達,她深知,在生殺大權盡攬一手的封建君主高度集權社會,皇帝麵前邀功,那可是自個兒挖坑給自己跳!
這輩子有幸再重生一世,這是她借機擺脫未來命運的好機會。
“回皇上!”路南屏不敢多想,忙起身盈盈施禮,斟酌著說道:“民女微末寸功,不值得皇上如此謬讚!”
“微末寸功?哈哈哈!好一個微末寸功!”皇帝仰天大笑,忽然目光一凝,似笑非笑道:“智救皇子於刀鋒之下,存我皇家血脈。定計擒將於片刻之間,保我公主無恙。如此大功,還說什麼微末寸功?”
路南屏不敢抬頭,皇帝越是說她功大,她越是不敢接受。
“回稟皇上,非是民女自謙,救皇子,保公主都非我一人之功,所以,皇上盛讚,民女實不敢受!”
皇帝卻也不發怒,隻是靜靜的看了她片刻,忽然笑道:“救皇子、保公主,絲毫不亞於斬將奪旗、攻城掠地之功,路南屏莫要再行謙讓,功必賞過必罰,乃是為君為將之道!路南屏你堅不受賞,莫非要天下臣民說我是個昏君不成?!”
俺滴個娘,這句話可重了,標準的誅心之語啊,老小子發神經啊,哪有硬塞功勞給人的?我要是再推辭的話,說不準惹得他一發怒,別把我直接給哢嚓嘍,話說欺君之罪可是標準的套語,用之四海皆準的。
路南屏忍不住抹了抹冷汗,一咬牙,再次施禮道:“民女不敢陷皇上於不義,君父賞、不敢辭!然,民女本就辭別衛王,欲今日周遊天下,不想適逢其事,民女之功,上托皇上之福,下賴眾人之力,民女實無大功。”
一看皇上的臉漸漸黑了下來,忙一轉口道:“今蒙皇上隆恩,民女厚顏請賞,民女求禦馬一匹,以為腳力,再求金銀若幹,是為盤纏,民女願周遊天下,宣我君王仁義,布我大蕭威儀!一觀我大蕭壯麗河山!”
“好!壯哉路南屏!真乃我大蕭奇女子也!朕聖眼無差!若非路南屏你乃女子之身,不得為官,朕定當攫你入朝為官!”
皇帝忽然長身而立,滿麵欣慰激動之色,忽然頓了頓,仿佛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笑著說道:“你之所請,朕無有不準,不過,這個遊曆天下之事,你還是先放一放,侯朕擇吉日為你踐行!如今......”
忽然轉頭示意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侍立在皇帝時候的李公公已經躬身應是,轉身而去,片刻間又再轉回。
掃了一下殿中四人,李公公矜持一笑,尖聲宣道:“民女路南屏,果敢多智,身手不凡!救皇子於刀鋒之下,保公主於危難之中,立此不世之功。欣見路氏建功不驕,溫良恭謹,實乃我大蕭奇女子也,今著賞賜禦馬一匹、明珠一斛、玉璧兩雙、金百兩、銀千兩、綢緞布帛千匹,以資慰勉!”
另外三人見如此賞賜,表情各異。
錦南雅夕公主麵有不甘,倒不是為了這些賞賜,身為一國公主,這點東西,實在不入她的法眼,隻是見路南屏受寵,下意識的就有些不舒服。
蕭子恒倒是沒有想這麼多,他雖是好色跋扈,倒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雖然還是心理發狠,嘀咕著要怎麼把把路南屏弄上床去好好折騰。
心裏卻也知道,若不是路南屏那一酒樽,自己這會兒恐怕總躺在棺材裏了。若不是路南屏定計,且不說那刺客能不能拿下,錦南公主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於公於私,這點賞賜也在情理之中。
蕭子懌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麵,本以為麵聖回去,路南屏依然會離開,如今聽父皇的意思,好像暫時還不讓她走?一時間,心裏喜憂參半,喜的是,路南屏暫時是不會走了,憂的卻是,不知父皇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眾人心思各異,卻不想,丹陛之上的皇帝突然開口,眾人一時間嘩然!
“區區財物難酬路南屏大功,朕再賜你一物!李總管,去將秀麗令牌取來,朕今日賜於路南屏!”
殿中四人目瞪口呆,就連李公公一時間也是不知所錯。
錦南公主呆住了,那是她並不知道這個什麼秀麗令牌是什麼東西,聽皇帝說的語氣,卻也知道不是凡物。
蕭子懌和蕭子恒也呆住了,與錦南公主正好相反,他哥倆卻是知道這令牌所代表的地位權勢。
李公公也呆住了,他是不知道是否要提醒下皇上,這令牌可不是輕易能賜給一個不知來曆的鄉野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