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到蕭璃,路南屏雖然有些失望,卻也並未太過在意,眼下璃城城的局勢刻不容緩,看來,她還是親自找柳驚明談談為好,想要保住龍放和柳驚鴻,看來隻能從柳驚明那裏下手了。
吩咐馬車直接去了柳家在璃城城中新置的別院。
進入院中,亭台樓閣,假山樹木,無不剔透精致,風雅唯美,饒是皇家別院大約也沒有這般的華美。
府中的丫鬟下人們個個生的是秀美可人,看著也機敏伶俐,看樣子這個柳驚明倒是個挑剔的人物。
一路到了前廳,柳驚明一襲寶藍色的長衫,很是風雅的坐在廳中,見到路南屏進來也沒有起身。
路南屏也不客套,很是自然的在那柳驚明的對麵坐了下來,開口道:“柳掌櫃別來無恙。”
“托福,一切安好,今日路小姐大駕光臨,真是讓鄙人受寵若驚啊。”
“柳掌櫃,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今日我來找你,其實就是想要問問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路南屏的神情肅穆,一雙眸子淩厲,銳利的眼眸寒光閃爍,讓人看著寒意叢生,看她的樣子,倒不像是威脅,隻是陳述事實,但是卻又讓人無端生出許多畏懼來。
“路小姐此言何意?!”
“柳掌櫃在璃城所做的事情,如今已經上達天聽了,如今你雖然身在洛西國,可是錦南國的上邊,已經得到了風聲,縱然你說自己是三皇子爺的未來舅子,但是你覺得錦南國的國主,錦南國皇帝若想殺了你,三皇子能保你性命?!”
柳驚明一愣,“小姐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這一次做的太過了,商人重利是不錯,卻也必須要弄清楚形勢才行,既然你想讓錦南國三皇子當你的靠山,就不應該將這靠山推倒!”
柳驚明麵色一沉,“我自有分寸,還不用你這黃毛丫頭來教訓我。”
路南屏冷笑,“是麼,依我看來,你還沒有我這黃毛丫頭看的遠,你可知道,錦南國的國君已經派錦南國大皇子前來璃城處理此事,而在錦南國朝中黨派之中,大皇子黨和三皇子黨向來不和,這一次的事情可大可小,隻是偏偏落在大皇子的手中,你覺得三皇子殿下能明哲保身?!”
“這……”
路南屏繼續厲色道:“你隻顧著自己的利益卻不曾想這眼前的利益將會為自己今後損失多少麼?甚至,你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你無可估量的,你覺得出了這種事情,三皇子會放過你麼?且不說你與那柳驚鴻不過是表兄的關係,就算是嫡親兄長,為了保護三皇子,恐怕你也隻有死路一條吧!”
柳驚明被路南屏說的滿頭冷汗,連手都在顫抖,但是很快卻又平靜下來,“你休要恐嚇我,我知道路小姐此番話隻不過是想要從我手中分一杯羹而已。”
路南屏坦言道:“我確實是想要從你手中分一杯羹,卻不是為了自己,你可知道我背後的勢力?蕭璃公子在璃城一手遮天,而且他手中有皇戚忌憚之物,他與洛西國皇家有關,現在唯有他,才有力量與錦南國的皇室成員抗衡,隻有我們都摻和進來,三皇子的命才能保住,而你,也才能活命!”
“你為何要幫我?!”
路南屏冷笑,“幫你?!我要幫的,從來隻是我自己而已!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答應的話,直接派人到霓裳坊等我!否則……”
路南屏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沒有繼續逗留,她相信這個柳驚明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先前的事情不過是他太過貪婪了,而現在事情明顯已經開始一發不可收拾,這種時候,他別無選擇!
這一潭水,很快就要渾了!
天氣越發的冷了下來,秋風蕭瑟,院中的花草都已經有了敗落之勢,隻那花園之中的幾盆菊花長勢正好,有不少甚至已經開始露出些許的花苞,等待著傲然綻放。
路南屏坐在窗前,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看著手中的醫書,這些時日,似乎隻有這樣才會讓她平靜下來。
重新細細思量了一番,路南屏隻覺得心血沸騰浮躁,這個軀體在不安,都過了這麼久了,這個軀體依然會隱隱沸騰心緒,似有靈魂活躍在內。
她雖然心思清明,可是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個軀體的不甘心。
真不懂這具被異世靈魂占據的軀體還有什麼不甘心的!在介意什麼?又在難過什麼?從這個軀體換了靈魂那一刻開始,自己應該早就已經將蕭子恒這個人拋棄了不是嗎?
蕭子恒也好,蕭子懌也罷,這些人,都不過是她複仇的對象而已,既得了這具軀體,必將替她出了這口惡氣才行,不然她永世不能安穩,更何況,她騎虎難下,頂著這副軀體,卻絕對不會再因為這些人所作所為而繼續受傷才是。
隻是,當這副軀體知道路正南在錦南國京城另外有妻有女的時候,心中卻依然這般的痛楚,真是可笑啊!
從今日開始,這副軀體的情緒不該再這樣沸騰才對啊!哦不,就不應該再有父親才對!
這幾日聽銀環抱怨了幾句說月奴竟然為了蕭大人的事情把要繡的鞋樣都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