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皺眉,喲,還矯情起來了,當即斂了眉眼,“行了銀環,既然如此,就讓她跪著吧,順便吩咐下去,除了你之外,其他被調離的人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我路府,不養閑人!”
路南屏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剛剛好能讓門口跪著的月奴聽見,月奴怎麼也想不明白,小姐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而且還這般的不近人情,和先前的小姐簡直是判若兩人。
月奴隱忍的咬牙,真是失策,怎麼會被小姐撞到這樣的場景,看來還是自己高興的太早了些,竟然忘記自己上麵還有個小姐,若是,小姐不在了……
這樣的想法在月奴腦海之中一閃而逝,不行,若是小姐不在了,她又如何與那蕭大人有所聯係呢?
秋意正濃,即便是隔著厚厚的衣衫,月奴也能感受到那從地麵而來的寒氣,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無路可退,她隻能等待,等待小姐消氣。
許是趕路真的累了,路南屏竟然一夜好眠,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銀環準備了洗漱用的水,體貼的伺候路南屏起來,臉上卻帶著幾分欲言又止。
拿溫熱的毛巾擦了臉,路南屏淡淡開口,“你,有話要說?”
銀環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沒有開口,隻是體貼詢問,“小姐,水溫還合適嗎?”
“嗯?”路南屏低低的應了聲,眼底一片清明,她何嚐不知道銀環心中所想,但是此時對於月奴,她自有她的打算,她倒是要看看,這丫鬟的忍耐力到底是有多驚人?!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的話,已經過了巳時了。”
路南屏略一點頭,“難怪會覺得餓了,銀環,你去廚房吩咐一聲,弄些清淡的東西。”
銀環應聲下去,路南屏則站在窗口看風景,秋高氣爽,天空蔚藍而寬廣,上麵朵朵白雲飄蕩,讓人的心情也無端好了幾分。
院中的青石路上,月奴跪的筆直,一張原本紅潤的俏臉經過了一夜,倒是蒼白了許多,眼底有些許疲憊的青色,神情卻沒有半分的不甘,那低斂的眉目沾染了昨夜的露水,顯得楚楚可憐。
可惜,路南屏早已經不是那踩了螞蟻也會覺得心疼的女子了。
銀環不多時就回來了,路過月奴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瞥了她一眼,眼底卻沒有同情。
月奴今日這般,也算是自作自受,他們始終是奴才,妄圖爬到主子頭上,這本來就是她的不對,何況細細想來,小姐已經讓月奴先回去了,是月奴自己要跪在門口的,這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小姐是喜歡虐待下人的人呢!
想到這裏,銀環倒是對月奴多了幾分憤怒。
見到銀環回來,路南屏也沒有多說什麼,收回看風景的目光,路南屏吩咐道:“去讓月奴起來吧。”
銀環略一頷首,依言走到門外,路南屏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看銀環的神情,倒是不卑不亢,唇邊勾勒出一抹笑意來,這個銀環,她倒是喜歡。
興許是跪的時間太長,月奴站起來的時候腳步有些踉蹌,甚至明顯可以看到她的雙腳在打顫。
低眉斂目的來到路南屏的麵前,月奴的眼淚一下子就掉落下來,雙腳一軟,幾乎又要跪倒在地,路南屏眉目清冷的掃了月奴一眼,“好了,月奴,不必再跪了。”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奴婢一時間鬼迷心竅,才會做出如此逾矩的事情來,小姐不要生氣。”
“算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今天你先回去休息。”
月奴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路南屏的神情,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規矩的行了禮,隨後,月奴離開了屋子,徹夜未眠加上在寒露之中跪了一個晚上,她多少有些受了風寒。
看著月奴離開的背影,路南屏的眼眸深了深,看來,她和月奴之間的戰鬥,已經正式開始了。
但是目前,好像不是擔心這件事的時候,想到昨日和蕭璃的約定,路南屏有些懊惱,自己為何要答應與他一同去見那個什麼奸商?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確實透著蹊蹺。
路南屏隻手撐頭,細細思量這其中的緣由,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八成和和一個人脫不了關係,蕭子恒。
點了點腦袋,她怎麼忘了這個蕭子恒也是個要鬥的,難道這是蕭子恒設的局?
“在想什麼?!南屏?”
戲謔的聲音出現在耳邊,路南屏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身邊的銀環嚇了一跳,指著蕭璃道:“你,你,你是什麼人?怎麼闖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