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般就不一般吧,如今老夫可沒有心情想那許多,這疫症什麼時候治得好,什麼時候熬得出頭,才是老夫最擔心的。”
“唉,說得也是。”
“走,走,走,快去熬藥發藥,免得耽誤大事。”
兩個大夫說著話走了,房間裏的王虎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瘟疫,這一場病竟然是瘟疫!
抽痛的屁股,將他心中的震驚漸漸變成了一種憤怒的恨意。
蕭璃和路南屏自己想死,為什麼要拖上他一起?瘟疫,那可是不能治療的傳染病,繼而王虎想到,難道蕭璃和路南屏倆此番出城是借口找藥偷偷跑了?
他們一個是當朝欽差大人,一個是璃城有錢商戶,說白了都是金尊玉貴的人,怎麼能夠和他們這些草民相提並論?
他們要是扔下自己和那些賤民自生自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王虎越想越覺得蕭璃和路南屏定然是借口逃跑了,他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他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第一次感謝路南屏手下留情,二十大板,還算好,沒有傷及骨頭。
扶著牆壁,王虎偷偷來到蕭璃的房間,他在外麵觀察了一會兒,試探性的敲了敲門,門內寂靜無聲,沒有半點兒聲息。
王虎推開門,翻看了一下蕭璃的東西,此時他滿心憤怒,根本早已忘記了什麼欽差大人之尊,何況,他心裏早已認定,蕭璃定然是帶著路南屏逃了。
王虎憤怒的翻了一會兒,發現蕭璃的東西,隻剩下了一些平時的衣服,除此之外,再無任何東西。
這更讓他肯定蕭璃他們跑了,怒火攻心的王虎立刻朝城門走去,一路上不少災民好奇的跟著他,而那些他的同僚們也都好奇的走了過來。
“王虎,受傷了你就別到處亂跑了。”
“就是啊,王虎,好好歇著吧,你這風風火火的是要去哪兒啊?”
“滾開!你們懂什麼,要出大事了!”王虎憤恨的怒道,赤紅的雙目,狠虐的表情著實嚇到了好多人。
“幹什麼?不就是被打了二十大板嗎?至於這麼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嗎?”
幾個人聞言,戲謔的笑了起來。
“滾!你們這幫蠢蛋就等著死吧。”王虎大力推開攔在他跟前的人,那衙役也怒了,一把揪起王虎的衣領,“我說王虎,你發什麼瘋?”
“發什麼瘋?我問你,今天是不是欽差大人和路南屏都出城了?”
衙役愣了一下,“是啊,他們去找藥去了。”
“找藥?就你這蠢材信!”
“王虎,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這一場是什麼嗎?是瘟疫!知道嗎?瘟疫!欽差大人和路南屏是逃了,他們封鎖了坯州城,是要讓我們自生自滅!”
王虎尖利的聲音劃破長空,四野頓時安靜了下來,空氣中隻剩下了藥鍋的咕咚聲和風聲。
片刻的寂靜過後,人群頓時像是炸開了鍋,災民們四散逃跑,在各個隔離區尋找自己的親人,那些身體尚好的災民則瘋狂的湧向了城門。
蕭璃帶來的親衛早已得到過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坯州城,都盡忠職守的守護在城門口,他們跟隨蕭璃時日已久,絕對相信自己的主子,他們根本不相信王虎的話,不相信蕭璃會就這樣拋下自己。
而此時,路南屏和她帶著的三個衙役,兩個大夫剛剛的抵達到大夫們經常采藥的山腳。
忽然身後馬蹄得得,眾人齊齊回頭,看到馬上風姿颯爽的蕭璃,目光晶亮的望向自己。
“蕭璃?”路南屏驚呼出口,心中又是好氣又是無奈,“你怎麼來了?那坯州城怎麼辦?”
“我已安排好了一切,放心。”蕭璃安慰道:“我們加快速度找藥吧,希望日落前能夠趕回去,這樣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路南屏直直盯著蕭璃不語,直看得蕭璃心裏發毛。
“好了好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誰也不知道。我相信隻要日落前我們趕回去,絕對不會有什麼事的。”
路南屏歎了口氣,轉身當先爬上了山。
這一找就找到了日落時分,好在兩個大夫熟悉山體,很快就找到了不少的血竭,再加上路南屏對大家的培訓,多少也發揮了人多力量大的優勢。
看著滿載而歸的血竭,路南屏笑了起來,“這些足夠我們用上半個月了。”
當日頭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上,路南屏和蕭璃一行終於趕到了坯州城外十裏之地。
從小山坡上望去,坯州城城頭的燈籠仿佛鬼火,在夜風中如無根的浮萍飄搖不定,而不遠處的空闊地上,則燈火如星。
然而路南屏卻有些奇怪,為什麼沒有看到大鍋的火?按理來說,幾口熬藥大鍋的火勢應該是坯州城裏最耀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