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屏在發燒,臉色紅潤,衣服淩亂,露出了她圓潤的肩頭,皮膚白嫩如玉。
這幾年來,他花了一半的時間安撫朝堂,處理後宮,慢慢形成目前的局麵,另一半的時間,便是在這個小小城上,陪著自己的女人。
可是竟是到今天,才有機會理所當然,不動聲色,沒有一絲懷疑的靠近她。
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如無邊無跡的天空,驀然劃過一顆流星,瞬間吸附了所有的注意。
他慢慢的解開了自己的腰帶,外袍順著被如瀑布一般滑下……
“錦兒,你如此秀氣……朕不客氣啦!”
“朕……就不客氣啦!”低沉的聲音含著笑自唇邊溢出來,如指間流動的細沙。
說完馬全身剝了個……隻剩一條裏褲,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長臂一伸,就把她納在了自己的臂彎中。
路南屏迷迷糊糊中咕嚕了兩聲,胳膊推了他一把,蕭子懌心中一暖,不僅沒放,手臂越發摟得緊……她在發燒,她沒力了,漸漸放鬆了身體,窩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
蕭子懌單手枕在腦後,黑色的瞳孔鎖著緊緊依附他的錦兒,笑意自眼晴裏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錦兒終於在懷裏,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國滅家覆,蕭家登基為王,很多年後,他終於知道,自己所有的渴望和夢想,都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將那個金枝玉葉的小公主像這樣摟在懷中。
“蕭……子懌……懌……”
驀然他聽到了這麼一聲囈語……驚得他一下子抬起頭!
她在呼喚他的名字!
倒在他胳膊上的錦兒,緊緊皺著眉,似乎正在承受某種痛苦,纖纖十指抓著他,好像睡夢中仍然猶豫他沒穿衣服,隻能抓著他的肉,很是用力,骨節都泛起了白。
這樣抓著他,錦兒的尖利指甲掐得他的胸膛尖銳的疼,血絲從她的指縫間滲出來。
蕭子懌皺了一下眉,卻沒有拽下她的手!
路南屏又夢到了前世,夢到這具軀體的童年……
櫻花樹下,銀鈴般的笑意,少年的蕭子懌寵著自己,事事順著自己,可是沒多久,便血濺深宮,是他蕭子懌毀掉了她的童年和國家。
蕭子懌在登位之後,納她為妃,本以為可以事事太平,不動聲色的活下去,可是她連孩子都要被人下毒。
她恨!恨!
蕭子懌挑眉……她在恨他?恨他哪一點?
他有這麼多讓她恨的地方,不妨多恨一些,隻要她還能記得他。
路南屏夢裏的樣子,不像是夢裏念著情人的名字,反倒像極不共戴天的仇人。
睡夢中,那緊皺的眉頭勾鎖著無法解開的怨怠。
胸前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
他也終於忍不住拿下她的手來,幾乎是瞬間的她就反扣著他的手,那麼緊。
血絲自胸前溢出,白皙的皮膚上點點抓痕。
蕭子懌掃了一眼,笑道,“錦兒喜歡抓著,那就抓著吧!”
眉目流轉,一側頭吻上了她的眉心,輕輕一吻,隨即退開。
“兩清。”側了側身子,抱住,入眠。
路南屏終於平靜下來,身體還是熱的,隻是手依然不肯鬆開他,在被窩裏,他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她用力的回握。
像極了一對相愛的男女,給予對方最真誠的回應。
突然門被推開,“哐!”
水盆掉入地上的聲音,哐啷一聲,驚是蕭子懌懷裏的路南屏一顫。
蕭子懌回頭看到自己的總管李公公似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水盆掉在地上,眼裏不敢置信,害怕。
“滾!”他如刀般的視線掃過去,淡淡一個音節從喉頭滾出來,李公公嚇著腿一軟,瞬間跪到了地上。
“主子!恕罪………奴才……奴才……”他驚恐地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撿起臉盆,瞬間竄逃。
蕭子懌這才倒頭睡去,路南屏還沒醒,漸漸變是舒緩的臉有種奪人心魄的美。
柳葉眉,緊閉的雙眸卷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因發燒而變得蒼白的唇,哎,他的錦兒,真的是很好看。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全身依然是滾燙滾燙,溫度度到了他的身上,從裏到外的灼熱。
這要下去怕是不行,她撐不住,蕭子懌立刻拿了一顆藥出來,塞進她的嘴裏,手掌擋著她的唇,以防她吐出來。
“乖,吃下去。”
他低低的道,路南屏無意識中,可是卻很聽話,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吃藥吃藥,這藥一入口,她就有本能的反應,輕輕嚼著,一會兒便看到喉嚨吞咽的動作。
蕭子懌彎著眸,一片春光燦爛。
殘陽如血,滿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