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堅持要這麼做,望向身著紅裳的女子,他笑得眉目溫文,眉眼間全是喜意,隨行的侍從賞銀豐厚,紛紛忙得歡樂。
臨淵精神振奮,一想到回到禾北,父皇會因此女的到來而龍顏大悅,從而連他的太子之位也穩若磐石,他就喜不自禁。
長發及腰的女子靜靜地向她而來,臨淵待她走得近了,攜她之手一起走向紅妝鋪處,坐進那金碧輝煌隆重的馬車座椅中去。
而一臉凶相的龍莽很不是滋味地站在宮門處,見他大張旗鼓地迎娶正妃回禾北。
不知道是不是酸葡萄心理,輕聲犯嘀咕:“總覺得這女人跟上次見到的有點不一樣,真是的,女子一化妝容就完全看不出本來麵目,哎弟弟,你說女人為什麼要化妝呢?”
龍央默默在瞧著臨淵牽著身著大紅嫁服的女子走向那不遠處的馬車,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讓人難以言喻的感情,竟是沒有將龍莽的話聽在耳朵裏。
直到龍莽推他:“龍央!你看什麼看啊?哥哥跟你說話你也沒聽進耳裏去?也想娶新婦是不?不急哈!哥哥回頭給你娶個比這女子好看十倍的女人!”
龍央這才回過神來,臉色極為尷尬,點頭不是,不點頭又不是。
洛西國主在城門送嫁,眸似寒星,眺望著漸行漸遠的隊伍,良久後,他沉吟半晌:“回宮!”
後宮中紛紛議論,路南屏遠嫁臨淵,皇上身邊最令嬪妃們焦躁難安的女子終於走了,這千山萬水的相隔必不可能再有相會之期,一時間人人都在爭相渴望一親聖澤。
玉露宮一道聖旨落下,擢錦美人為貴妃,賜住錦亭閣。
一波激起千層浪,懂得看眼色的嬪妃立刻知道了錦美人晉級的原因,那玉露宮偏殿的錦美人別的沒什麼,可是一張容顏,一雙眸子像極了路南屏,皇上在路南屏遠嫁之後立刻將她擢升為妃,這說明什麼?
芙妃氣白了臉,再難保持平日的溫柔嬌弱,在玉露宮裏大發脾氣,摔了一堆珍貴瓷器,猶自不解氣。
宮人們戰戰兢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性格溫和的芙妃娘娘發這麼大的脾氣,心知是因為錦美人的緣故。
錦美人當初不過是芙妃身邊的一個侍女,卻因為長相似路南屏而被芙妃薦給聖上枕席之用。
沒想到卻因此一步登天,反而被賜封貴妃,與悅貴妃平起平坐,而她這個當初的主子,如今卻成了錦貴妃之下,這怎麼不叫她氣得跳腳?
若在平時,再難吞下的氣以芙妃擅長偽飾的個性也咬著牙一聲不吭吞進腹裏,照樣人前歡笑,可是錦美人晉升為錦貴妃不光是因為她們之間主仆顛倒,更主要的是芙妃懷疑她已被出賣!
必然是錦美人投靠了悅貴妃,所有才有這樣的機會,那個悅貴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從來也不爭寵,卻地位長年穩固,將錦貴妃拉到與自己同等的位置,難道她就不怕麼?
“參見娘娘!”殿外傳來宮人的請安聲,緊接著一個聲音傳進殿中,“本宮聽說芙妃娘娘有些不舒服,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未進殿內,便聞瓷器碎裂之聲,看上去娘娘氣力不錯,可見傳聞不見得真實,道聽途說要不得啊!”
芙妃怔了怔,忙將身上衣衫略整了整,擠出一抹笑,維持住平日的溫和柔軟,慢慢轉過身來,強笑道:“原來是悅貴妃娘娘,臣妾失禮了。”
悅貴妃瞥她一眼,這一眼便瞧清了她的心思。
輕紗委地從她眼前款款而過,擇了處椅子坐下,慢條斯理地說:“芙妃娘娘可是在為錦美人之事……哦不是,現在應該稱為錦貴妃了……”
見芙妃臉上霎時閃過一道又嫉又恨又不甘心的神色,了然地笑笑:“怎麼?嫉妒了?”
芙妃又是尷尬又是委屈,索性也不裝樣子了,俏眉含怒,語音委屈:“臣妾也不知道是不是伺候皇上不當,憑什麼她……她一個美人一升升三個等級,好歹我才是宮妃,為何……為何不升我?”
情急之下,直接我我我了。
悅貴妃也不戳破,她手心一亮,一顆玲瓏的耳釘落在掌心。
正是錦美人去盜鳳印的那晚所戴的那顆,芙妃認得出來,因為這耳釘正是她所贈。
“看到沒?”
芙妃俏臉一白,這東西怎麼會在悅貴妃的手上?
悅貴妃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倒是很樂意解她的疑惑,“路南屏盜鳳印那晚在棲鳳殿遺落的,這顆耳釘被路南屏得到了,你想想,若是路南屏當初將這個交給皇上,你們會怎麼樣?”
芙妃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這是鐵般的罪證,錦美人難逃罪責,隻怕重刑之下也會將她招供出來,可是路南屏怎麼會有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