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在何處,有人歡喜的同時,總是有人憂愁。
或許是因為三觀不合拍,又亦或天生氣場不對付。和諧相處一段時間後,路南屏和皇帝陛下又鬧掰了的節奏。
整整三天,蕭子懌沒宣過路南屏前去昭陽宮伴駕,也沒踏入錦南宮半步。其他各宮的娘娘們,無不歡欣鼓舞地甩著手帕,慶賀她們的春天來臨啦!
惹惱皇帝陛下的當事人,卻是心胸寬闊,呆在錦南宮裏,該吃吃該喝喝,半點瞧不出心塞。
主子不著急,長謠卻擔心地抓耳撓腮,要怎麼讓陛下回心轉意。
這天,她偷偷在小廚房準備了小半天,拎著食盒過來對路南屏溫言道:“娘娘,奴婢準備了些點心,您借著送東西的名義,去求見皇上吧!”
那天的爭吵,別人沒聽見,守在門外與福泰一同把門的長謠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門內的電閃雷鳴。聽不見爭吵的具體內容,她也猜得到,陛下定是介意主子跟安王見麵。
前段時間,陛下對娘娘的關心她是真真切切看在眼裏的。這次的吵架,隻要娘娘低個頭,事情大概也就過去了。主子性子執拗,她若是不推一把,主子是絕不會主動去昭陽宮的。
路南屏心說怪不得午膳後,就瞧不見長謠的人影呢,原來去忙這個了。
她麻利地接過食盒,打開盒蓋,梅花狀,月牙狀……小心地捧起一塊兒,放在手心,小巧又可愛,這些全都便宜蕭子懌?想想她就心有不甘。
隨即,她將放著點心的那隻手移至唇前,捏著那塊月牙狀的,放到嘴裏咬了一小口。糯糯的,含到嘴裏,滿腔奶香味,咽下後還回味無窮。
唔,好吃!
順著自己心儀,將一整塊都塞了進去。
“主子,你怎麼自己吃了啊?”
親眼見著她把點心往自己嘴裏塞,長謠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阻止,急得跺腳。
一塊食用完畢,路南屏眼巴巴瞧著被她護在懷裏的食盒,委屈道:“長謠,你都沒給我做過!”
把食盒內的點心重新擺放整齊,長謠無奈地回答:“之前,錦南宮不是沒有小廚房嘛!”
在丞相府的時候,做這些根本沒可能,進宮後,一直都是禦膳房按份例送來,她也是才有這個機會,施展廚藝啊!這小廚房,還是陛下吩咐開的呢!
“娘娘,您要吃,奴婢可以再做,這些點心就先獻給陛下吧!”
長謠說起這個,路南屏才想起這茬,算了,這些點心就當是開小廚房的謝禮好了。而且,她送過去的時候,可以蹭著一起多嚐幾塊呀!
夕陽斜掛天際,雲彩千變萬化,繪出不同圖案。
達到昭陽宮正殿時,昭陽宮大太監福泰正好守在殿門外。
路南屏向他微微頷首,和氣地說:“煩公公進去向陛下稟報一聲,錦妃求見。”
“奴才不敢當娘娘一聲勞煩,還請娘娘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向陛下通報。”
對於錦妃跟陛下那點事,福泰不說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大抵曉得個七八分。忍受了陛下釋放了三天的冷氣,總算見到錦妃來求見,他恭恭敬敬地行禮後,加快腳步走進殿內。
埋首在奏折中的蕭子懌,在有人走進大殿時,便抬起頭,“何人求見?”
殿內外相去不過三四丈遠,蕭子懌也是個練功之人,耳目比一般人更為敏銳,又怎會猜不到外麵是誰。這麼問倒顯得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
福泰隻知道,平日裏有人求見,從未見陛下主動詢問。心裏計較著什麼,他躬身回答:“回稟陛下,是錦妃娘娘求見!”
而後,他恭敬地站立在那裏,等待陛下的吩咐。
哦,蕭子懌挑挑眉頭,“嗯”了一聲,略微思量,“她可有說明所為何事?”
“娘娘並未言明,但奴才看到她手裏拎著食盒,想是給陛下送吃食來了。”
路南錦那女人會舍得下臉麵,來給自己送吃的?
皇帝陛下陰沉了幾天的臉,浮現出一個玩味的神情,漫不經心地道:“你先去宣她進來坐著,跟她說,讓她等我批完這疊折子。”
不敢置喙皇上的決定,福泰低頭應答:“是。”
聽到福泰轉達的話,路南屏心下了然,蕭子懌還是個男人呢!也忒愛記仇了,小家子氣!
拎著食盒走到殿內,她尋了個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就開始掰手指,發呆。
用餘光打量下麵那個惹他生氣的女人,垂眉低眼,倒是看著挺乖巧的,跟她那性子半點不相似。臉上嫣紅,許是剛走過一段路,倒顯得她更為動人。水藍色波紋的宮裙,與最近的天氣頗為應和,也十分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