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疾步走到內外院劃分的門口,突然就再不敢上前,眼前出現的身影是二十年來魂牽夢縈,想見不能見的人。飛湧出的來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姚氏要扶著牆壁才不至於倒地。
“爹爹,大哥,二哥。”姚氏淚如雨下,竟是泣不成聲。
“是小妹。”還是站在老人旁邊的一個男子先看到扶著院牆的姚氏。
“容兒——”老人隻喚一句,竟已淚流滿麵,他這個麼兒,老妻臨了都掛念著的麼兒,原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多謝老天垂憐啊!
姚氏的丫鬟總算跟了上來,見姚氏走不動路,一左一右攙著姚氏往那行人走。還沒走到人跟前,姚氏就往地下一跪,跪著前行,“老天保佑,女兒終於能見著爹爹了。”
“容兒。”老人上前扶抱住姚氏,“我的女兒。”
站在老人身後的兩個中年人也泣不成聲,稍大的那個扶住老人,“爹,見到妹妹該高興才是,哭什麼。”另一個人則上前扶姚氏起來,“小妹,快起來別哭了,爹特地轉來看你,可不是想看你來哭著。
“大哥,二哥。”姚氏轉眼看著兩位哥哥,神情激動,眼淚不停。
“容兒,快把嶽父和兩位舅兄迎進去坐下好好說道才是。”蕭老爺說,“也不知兩位舅兄,可有內眷隨行。”
“餘下家眷還在門外馬車裏。”姚大說。蕭老爺忙讓人去引著馬車到內院去。老太太早就在正堂等著了,見到姚老也激動不已,上前見禮,“老婦見過姚大人。”
“老夫人快快起身,要折煞老夫了。”姚老沒讓老太太那禮行完,“老夫人高義,老夫銘感五內。”
“姚大人快不要說這種話,讓容兒這個好姑娘嫁到我家來,是委屈她了。”老太太說。邊請姚老上座。老太太坐在他旁邊。
“當年那個情形,雖然隻判了滿府男丁流放,但是當時的內眷也都跟著去了,唯獨我這個小女兒要陪著我年邁的母親,留在京城。”姚老說著停下來,像是要緩解一下回憶起當年洶湧上來的感傷,姚氏坐在姚老下座,坐在一個墩凳上,像她還隻有十幾歲一樣,依賴著姚老。
姚老拍著她的手,“你祖母去的時候還安詳嗎?”
“祖母去的時候很寧靜。”姚氏說,“隻是念叨著你的名字。”
“是我不孝啊!”姚老閉著眼點頭,想要眨掉眼裏的淚水,姚老又轉身老太太說,“若非有老夫人仗義出手,我母親和容兒斷不會如此輕鬆。”
“比起姚大人曾經為我家老爺做的,我做的這一切都不值得再提,容兒一個金嬌玉貴的大小姐嫁給我兒子做平妻,也是委屈她了。”老夫人說。
“我母親既然同意了這門親事,想來也是權衡了利弊,老夫人也不要再說娶了我家女兒是高攀這樣的話,沒有什麼不合適的,這是他們兩的緣分。”姚老說。
老太太點頭,“是這樣,合該他們之間有一根紅線牽著,把不合適變成合適。”
“老太太,親家老爺的家眷來了。”門外進來一個嬤嬤說。
“快快有請。”老太太說。嬤嬤又說,“二爺和二奶奶還在外等著呢。”
“等著幹嘛呀,讓他們進來,雲兒都這麼大了,還沒見過外祖和兩位舅舅呢。”老太太說。
一行人進來,又是好一陣寒暄,蕭雲和吳瑕給姚老和兩位舅舅磕了頭請安問好,給舅母請安,姚大姚二(作者你到底有多懶⊙﹏⊙)的兒女也像老太太以及蕭老爺和蕭王氏請安。你給了見麵禮,他給了見麵禮,氣氛和諧。
雖然姚老說是聖人開恩起複,要進京謝恩,隻是在回京的路途中轉個方向來梁城看一下女兒,明天就要啟程往京城去,但老太太還是讓人盡心準備了舒適的院子,安排了隆重又溫馨的家宴。
姚老看著有點疲累,但是家宴過後,還是叫了蕭老爺和蕭雲一起去聊聊,姚氏跟著她那些嫂嫂閑談,吳瑕就陪著兩位舅舅。
姚老坐在上座,麵目沉靜,沒有了初見麵無法壓抑的感情波動,現在他就是一個曆經滄桑,沉澱智慧的睿智老人,他麵目嚴肅,“今天一天都沒有看見你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