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叫你了。”護士長客套的說著。他們與新夫婦們分別道別後,蘇小雅問:“護士長住哪?我有車,兜你一起走吧。”
“不用了。我家離這裏很近,門口的公車就兩個站。不用麻煩你了。”她停頓了一會,又說:“蘇小姐。你最近身體怎樣?”
“還好。怎麼了?”
“醫院最近有些舊病患回來檢查。你也回來檢查一下吧。”
“怎麼了?什麼事?”
“好像是有點後遺症。”
“後遺症?”蘇小雅聽到這三個字,有點不確認,重複了一遍:“你是說後遺症嗎?非典後遺症嗎?”
“是的。”
“那來檢查的人都有什麼症狀?”蘇小雅急切的問。她很擔心,自己也是後遺症患者。
“好像說腳酸痛,走路姿勢都不太正常了。”
“什麼?”蘇小雅大聲的叫了起來。怎麼,怎麼和自己這麼相像?我也腳疼痛呀。
“怎麼了?”見蘇小雅這麼大聲的叫了起來,護士長關心的問。
“我好像也有點腳酸呀……”見到自己失態,蘇小雅連忙小聲的說。
“這樣呀……小雅,明天趕緊來一趟醫院吧。”
蘇小雅點了點頭。
蘇小雅的腳為什麼會一直疼痛呢?離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蘇小雅的的疼痛感也越來越強烈了。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腳跟、腳肚的酸疼,已經發展到胯部兩側也有酸疼感了。
難道真的是患上了非典後遺症?護士長說很多非典患者都去了醫院檢查,都有同樣的問題,難道我也一樣?
第二天一早,蘇小雅又瞞著唐浩文,獨自去了南方醫院。
醫生聽了她的病情後,讓她做了磁共振檢查。
當她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整個人軟綿綿得坐在了地板上。報告書上寫著:“雙股骨頭菌性壞死”。這個結果就如同她當時知道自己患上SARS一樣另人震驚!
醫生告訴她,導致股骨頭壞死的主因是SARS治療時激素使用過量,這種病症,剛開始會發現腳跟酸疼,然後是腿肚,緊接著是胯部兩側,最後會舉步維艱。
醫生還說:“蘇小雅,你要樂觀點。有些病人壞死麵積超過了85%,走路10分鍾,就會痛得動不了。你的情況應該好很多了,起碼你可以走上30分鍾的路,對不對?不過,回家後盡量少走路,不要跑,也不要跳,最好能夠馬上拄拐杖、坐輪椅,減輕負重,等著換人工關節。”
換人工關節?拄拐杖、坐輪椅?
我的婚禮怎麼辦?我難道穿著婚紗拄著拐杖?或者穿著晚禮服坐著輪椅?後遺症!後遺症!SARS會纏著你,纏著你一輩子。
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呢?唐浩文,蘇小雅該怎麼辦呢?這輩子,蘇小雅都將是一個包袱。即使我能夠生育,浩文的家人也不會再接受我。後遺症。
就因為這個後遺症!我難道又要成為沒有依靠的木棉飄絮嗎?隨風到處飄舞,到處飄,何處才是我可以落地生根的土壤啊?!我不想,我不希望再變成飄絮,可是,我不已經又成為了木棉的飄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