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是二十年前,當今聖上蕭晞年登基後命人建造的,曆時三年六個月才完成。
雖說比不上皇宮的富麗堂皇,但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府邸,建造完成後的第二年皇上便將這府邸賜給了當年隻有七歲的晉王——蕭恒。
傳聞六年前年僅十七歲的晉王奉命領兵出征蠢蠢欲動的蠻夷,雖大獲全勝,但卻在回京的途中遭遇埋伏,十萬大軍最後隻剩寥寥的幾千人,而身為三軍主帥的晉王也身受重創,這幾年晉王一直身患頑疾纏身,臥病在床休養。
然而此刻傳聞中理應臥病在床的人正端坐在觀賞亭中觀夜雨,看起來悠閑愜意,這傳聞到底是誰傳出來的,是有多不靠譜啊?
雷閃交加,忽明忽暗,雖看不清楚男人的麵容,但周身散發的強硬的氣場卻不容忽視,仿佛天生就應該是主導一切的王者,氣場與生俱來不需要刻意的偽裝。
“六子……”男人開口對身邊伺候的侍衛道:“我這裏不需要人伺候了,你也早些歇著去吧。”
聲音略顯低沉沙啞,更像是一壇陳釀老酒,越品越有味道。
被喚為‘六子’的男人幾次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忍住,開口道:“爺,夜深了,雨也越來越大了,您還是回房早些歇息的好,夜晚陰氣重,張先生之前交代,您、您夜裏還是不要在外麵呆久了為好,請爺還是以身體為重,早些就寢吧……”
一開口便是長篇大論,可斷定是個話嘮,而六子口中的張先生正是晉王蕭恒的師傅——張召忠。
自稱是雲遊在外的閑人,閑雲野鶴慣了,性子也十分隨意,但身份卻極為的隱秘,給人的感覺十分的高深莫測,就連身為蕭恒身邊的近臣也不知其詳細底細,隻知道當年蕭恒就是被這位張召忠所救,而之後的幾年中張召忠每月的十五都會來晉王府一次。
這幾年蕭恒的身體卻也多虧有這位張先生的醫治,否則可就真的如外麵傳言那般得臥病在床了,所以他們這些屬下對張召忠是打心裏的尊敬,隻要是張先生說過的話,他們都會遵守。
此時的六子在想:張先生說爺的身上陽氣弱,晚上在外麵呆久了有損身體,所以還是勸爺早些休息吧。
六子見蕭恒好似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一般,眼睛眯著看著前方,心裏有些疑惑,爺今兒是怎麼了?
順著蕭恒的視線看了過去,便看見一不明物正衝著他們的方向飛來,心裏不禁一突,真真被嚇了一大跳,心裏忍不住的狠抽自己一個大嘴巴,自己怎麼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有人闖進王府裏竟然半分都沒有察覺到!
真是該死!
“有刺客!王爺小心!”
六子迅速的做出反應,飛身上前衝著那‘刺客’便狠狠地一腳踹去——
這幾年像這樣的把戲也不在少數,下手自然也不會留情,往往都是把對方往死裏弄。
隻見那‘刺客’竟毫無反抗的意思,連絲毫的閃躲也不曾,好像是送到自己腳前認自己宰割一般。
那‘刺客’大約在飛出十幾米後,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而頭也狠狠地撞在觀賞亭的柱子上,發出幾聲悶響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之後——不動了。
看著這樣的場景,六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沒想到這次的竟然會是個女人,不會這麼的就死了吧?
這次那個人怎麼會派一個這麼弱爆了的刺客前來,簡直不合邏輯啊!
六子強忍住自己抽搐的嘴角,轉身看著一直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尋求指示。
而男人隻是看著地上那一動不動的女人,嘴角微瑉著、目光略顯的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六子也不好妄自揣測,爺的想法可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隨便揣測的,也不是他們可以輕易猜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