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顧悶悶地“嗯”了兩聲,立刻網門口跑,“啪”地按下房間的開關。
刺眼的燈光在黑暗裏炸開,亮白的光線撒了一地。
顧律川跪在地上,腳邊散著花盆的碎片,而他正抬手捂著腦袋,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放外流,看起來格外的慘烈滲人。
陸西顧被嚇得心裏咯噔一聲,身上的戾氣忽然就散了,鼻尖酸酸澀澀的,眼淚“吧唧”一下就落了下來。
顧律川捂著腦袋,疼得麵色慘白,他齜了齜牙,抬頭就看見被嚇得有些失控的陸西顧。
他捂著腦袋,強製壓下麵部因為疼痛的抽搐,反倒是衝著陸西顧揚了揚眉,輕鬆的笑了起來,“不是吧,陸西顧,你是哭了嗎?”
他的語調帶著幾分欠扁的賤,懶懶的笑著,“那麼怕我死啊?”
“......”陸西顧瞪著他,真恨不能衝上去甩手給他一耳光,“你要死就死遠點,別禍害我!”
顧律川捂著腦袋,臉上的笑容裹著蒼白,“禍害不了別人,其他人看我受傷可沒你哭得這麼真實。”
他抬眼,眸光裏帶著濃厚低音,傷楚虛弱的說道:“西顧,你在不叫人過來給我止血,我可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
陸西顧這才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立刻叫醒了家裏的醫生。
那醫生,是顧律川怕她會有突然事故,強行放在家裏的,卻沒想到,最後保的卻是他自己的命。
原本醫生也是好意,畢竟家裏條件不允許,但顧律川那家夥脾氣倔,根本不聽勸,還威脅恐嚇對方。
最後沒辦法,那醫生隻得叫一波人來家裏,在樓下的房間裏補好了他的腦門。
陸西顧在與醫生交流,反複確認過不用去醫院後才折返回的房間。
家裏的傭人已經將房間打掃幹淨,早已不見了方才的淩亂。
陸西顧瞪了眼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她憋著心口的氣,上前,抬腳踹了對方一腳,“回你房間去!”
即便是兩人的關係緩和,陸西顧還是堅持分開睡,心裏沒有徹底的原諒他亦或是還沒勇氣麵對未來。
顧律川委屈的躺在她的床上,抬手指著手上的腦門和被碎片割破的腳趾,委屈巴巴的說道:“我都傷成這樣......這樣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瞪著陸西顧,嘴裏叭叭地胡謅,各種的繞,“再說,是你傷的,我沒讓你負責人,你難道心裏就沒有半點的羞愧照顧我這個傷患嗎?”
那無賴的樣子,可堪一絕。
陸西顧冷麵冷眼的看著他,涼涼地砸了兩個字過去,“沒有!”
“冷血!無情!”
顧律川憤憤的瞪了她一眼,雙手環抱於胸,側躺過去,不想理她,但也繼續賴著不肯下床。
陸西顧還因為晚飯時他接完電話不聲不響離開的事生著氣呢,現在可沒有半點安撫他的心思,轉身就往門外走。
顧律川偷偷瞄了一眼,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整個人頓時跳炸。
他“咚”地從床上跳下來,三步兩步的衝上去,從後麵一把箍住陸西顧靜靜地扣在懷裏。
“陸西顧,你別動不動就給我跑,你一跑我就心慌,”顧律川送後麵扣著她,靜靜地貼著心口,委屈的說道:“半點也不知道心疼我!”
“心疼你的人一大堆,不缺我這麼一個。”
陸西顧用力地掙紮起來,企圖從他懷裏獲得自由,卻不料顧律川“嘶”地冷抽了一口氣,嚇得她立刻停下了動作。
顧律川得意洋洋的貼在她耳邊笑,“口是心非,還是心疼我的吧?”
陸西顧咬了咬牙,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顧律川才不管,摟著她的肩膀端正立在麵前,隨後重心下移,單膝跪了下去。
陸西顧被眼前的這一幕弄得有些懵,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律川腦門上帶著傷,揚起臉,笑得格外的賤。他從口袋裏摸出一隻絲絨的首飾盒打開,鑽石在燈光下散著五彩的光暈。
顧律川單膝跪地,手裏舉著那枚戒指,眼底有流光閃爍,“原本是想等求婚現場布置完再求的,可是我發現自己等不了。”
陸西顧在原地站定的,胸口的氣息起伏不定。
顧律川仰頭看著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戒指是剛才晚飯時才到的,我想著給你來一份驚喜,卻沒想到先給了你一份驚嚇,我很抱歉。”
他當時取到戒指,第一時間就是想到的事要回來找陸西顧求婚。
奈何天公不作美,雷電交加,等他千裏迢迢趕回來時,卻發現門口被鎖怎麼叫也叫不應人,他不得已,隻得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