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隻想抱著黃老爹好好啃上兩口。
到底是親爹,肥水不流外人田,知道照顧待字閨中的寶貝女兒。之前還口口聲聲嫌自己年紀小,提起婚約什麼的就讓人腦仁疼,這會兒我卻像是任督二脈給高手打通了似的,渾身舒爽,一口氣上五樓都不費勁兒,隻想讓黃老爹趕緊提一提我還沒定親的事兒。
此一時彼一時,機會可不是經常有的,機會到了你不把握住,回頭捶胸頓足的哭頂個毛用?咱是從現代重生過來的,雖然早過了犯花癡的年紀,但遇到眼前這樣的極品,人家又是個將來要留名史冊的大人物,這會兒矜持就等於是給自己的淒苦晚年生活做準備,咱受過現代化的教育,可不能像古代女人一樣玩起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的那一套,俗話說得好,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搶男友。
可惜黃老爹徹底無視了我期待的眼神,滿嘴的之乎者也,活像是高中的語文老師,再加上在一旁負責煽風點火的老徐,三個人天南海北,朝堂政局,名人名著的扯了一大堆,最終黃老爹微笑著點了點頭,“元直,你眼光很好,你我還像他這般大的時候,尚沒有這般通透的見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們果然是老了。”
徐庶急忙接口,“那個……我其實還小。”
我忍俊不禁,不給麵子地笑噴了出來。徐庶臉一紅,豎著兩條濃黑的眉頭問我,“阿醜嫌棄我老?”
“沒有,沒有。”我急忙擺手否定,“我是笑我家老爹,幹什麼都想抓一個墊背的,人家徐叔叔可正是花一樣的年紀,開得最是燦爛的時候,怎麼就被拉到你的圈子裏去了?”
徐庶急忙點頭,“沒錯沒錯。不過也沒開的太燦爛,還屬於含苞待放的階段。”我一個沒忍住,再次笑噴。
聽我這樣說,黃老爹仰頭開心地笑了起來,“我看你是路邊的野草,此生都別做開花的夢了。”
自從重生之後,黃老爹在我心裏一直都是個墨守成規的老實人,也很少聽他開玩笑,這會兒估計是心情很好,笑得十分豪爽。
在座之中,隻有諸葛亮輕輕勾了勾唇角,像是有心事一般的緩緩垂下了頭。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他兩眼,心中忽然流蕩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雖然對三國的曆史稱不上了解,但對他,還是知道的一點的。或許是那篇幾乎折磨死我的《出師表》太過震撼人心,即便過了這麼多年,我仍然可以開口背誦兩句‘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即便這樣,當時的默寫考試也隻得了個70分,回到家少不得又受了母親兩個白眼,直嚷著我不爭氣,天天點燈熬油地看書,成績一樣上不去。我滿腹委屈,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了他的身上,在曆史書上找到他那張留著胡須的臃腫畫像,用碳素筆不客氣的給他加了個烏眼青,甚至還給他添了幾道鼻血。
看著自己的得意作品,我很滿意地消了氣。
那時的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與畫像中的人麵對麵地坐著,我甚至隻要一吸氣,就能聞到他身上淡雅如蘭的香氣。
人生太玄妙,真的太玄妙了。
更何況,這真人不知比畫像美了多少倍。
如果當時的畫像能和真人稍稍貼近一點兒,這將對我的語文成績產生翻天覆地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