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起死回生,改朝換代!(1 / 3)

京城,太師府。

漂亮的後院小花園中,飄出陣陣動聽的琴樂之聲,如潺潺小溪流水,如縹緲山穀清風,從遠處而來,入心扉中去。

這彈奏的曲子,正是李太師的最愛——《雁南飛》。

這首曲子本是已故的太師夫人最拿手的,後來楚月樓的楚玲瓏也擅長此曲,李太師便經常邀其到府上彈奏。

不過,此時在太師府後院小花園中彈奏《雁南飛》的,卻並非楚玲瓏,而是楚玲瓏前不久才認的一個姐妹,叫茗燕。如今,她已是名正言順的太師夫人了。

茗燕乃是西南有名的大儒世家茗家之後。西南隕族天琊教叛亂爆發後,許多西南本地夏族的世家大儒都向東或北方逃亡,茗家自然也不例外,舉家欲往京城,投靠京中的親戚。

逃亡過程中,茗家遭遇流寇,一家人被屠戮殆盡,茗燕因為長的美貌,被群寇留了性命,準備抓回去獻予酋首。正遇一隻護送糧草的夏軍從西南返回,將流寇擊潰,救下了逃過一劫的茗燕。

最後茗燕幾經輾轉,還是到了京城,找到了茗家的親戚。

茗燕在西南時就是有名的才女,冰雪聰明美麗大方,因此在京城裏頗得眾高官子弟和貴族小姐們的喜歡,大家都愛與她親近。茗燕知道楚玲瓏被稱為琴仙,琴藝非凡,便前往請教,兩人越談越投機,大起相見恨晚之感,遂以姐妹相稱,親如一人。

茗燕原本琴藝就很不錯,人又很聰明,極有天賦,加上楚玲瓏熱心指點,所以到楚月樓不久,琴藝就已大有進步,頗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勢頭。一次楚玲瓏去太師府上演奏,帶上了她,自然見到了李太師。

卻沒想到,一向沉穩的李太師看到茗燕竟麵露驚色,待聽了她與楚玲瓏一齊演奏《雁南飛》後,更是一反常態地對茗燕幾番詢問,關注之情溢於言表。

原來,這茗燕竟長的很李太師已故的夫人年輕時有七分貌似,三分神似,極為相像,就連言語舉止都相差不多,再加上和太師夫人一樣擅長《雁南飛》,讓李太師幾乎以為是夫人再世。

要說這世上樣貌相似之人實多,過去李太師的手下也都曾暗中找過許多同太師夫人長的極像的女子,將她們獻於他。光就外貌而言,那些女子與太師夫人的相似程度更甚,有的簡直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太師夫人的孿生姊妹。但這些女子李太師一個都看不上,無他,形似而神不似,完全沒有感覺。否則憑他在大夏國的權勢,又有什麼女人得不到?

茗燕與那些女子不同,她不再隻是一個仿製的漂亮花瓶,而是一朵能泌人心肺的美麗花朵。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李太師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與夫人初遇時的情景。

接下來李太師陷入了苦惱中,他已是年近期頤,而茗燕卻還不滿二十,仍待嫁閨中,論年齡,足可當得他的孫女了。加上他在夫人逝世後幾十年中,一直未近女色,現在若是戲挑一個小女孩,那豈不是大失他太師應有的風度?

不過,不知道是出於一個沒落貴族對權勢的追逐,或是真的受到李太師身上儒雅老成的氣質吸引,茗燕竟是主動向太師示好。之後的發展便連楚玲瓏也沒有想到,李太師見了茗燕後的第二個月,就正式娶她為妻了。這一舉動,可謂是讓全京城的人都看直了眼。

滿園花草芬芳,一曲雁南飛奏罷,李太師大笑著拍掌而起,向茗燕走去。

如今的茗燕,看起來已與初到京城時大為不同,少了些許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貴婦的高雅,舉手投足間皆有一股柔和如水的氣質。

“夫人的琴藝又進步了。”李太師執起茗燕的柔荑溫柔地笑道。

茗燕抿嘴輕笑:“太師過獎了,妾身還遠不及玲瓏姐姐。”

“不不不,我看你和玲瓏的琴曲風格互有特色,各有高低,已不存在誰不及誰的說法了。”

這時要是李郃在旁看到這情形的話,估計心裏又要感歎:這簡直是幅標準的老牛吃嫩草圖啊。

“爺爺,爺爺!”正當李太師與茗燕柔情纏綿之時,李明卻急匆匆地衝進了院來,頓時驚飛了幾隻伏花采粉的蝴蝶。

李太師皺眉道:“明兒,這麼毛毛躁躁地做什麼?”李明為人處事一向沉穩,更有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氣魄,比乃父李斯洪還要早入官場,雖還遠不及爺爺李太師,但在京城官場浸潤幾年,卻也是半人精的人物了,李太師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慌張。

待李明跑到近處,李太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隻見自己這個孫兒滿麵悲戚,眼眶通紅,似乎剛剛哭過,心頭不由咯噔一緊,急急問道:“明兒,出什麼事了?”

李明奔到李太師麵前,忽然跪了下來,抱著他的腿泣聲道:“剛剛從長安得到消息,鐵郎他……他……”

李太師眼睛猛地瞪大,一把扶起李明,緊緊看著他:“鐵郎他怎麼了,鐵郎怎麼了?!”

李明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鐵郎……鐵郎他……他……他死了。”

長久的沉默。整個小院內隻有李明哭泣的聲音,這壓抑的氣氛讓茗燕有些窒息,她仿佛看到李太師那山一般的肩膀在微微顫動。

“啊!”李太師忽然悲呼一聲,眼中泛起條條血絲,突然張口噴出了一股濃血。

李明和茗燕同時扶住了他,關切地喊道:“爺爺!!(太師!!)”

李太師抓住孫兒的手臂,急喘著氣問道:“消息……消息可靠嗎?鐵郎自小就刀槍不入,身如鋼鐵鑄就,怎會死的?”

李明哽咽道:“消息已經得到鐵郎幾個侍妾的確認,說鐵郎……是被雷擊而死。”

“噗!”又一口濃血噴出,這個大夏國的一代權臣竟是仰麵昏倒,李明和茗燕大驚失色。

雖然長安武威侯府拚命封鎖消息,但既然太後和範薦知道了,那封鎖也就成了無意義的事情。

果然,沒幾天,幾乎整個大夏國都知道了虎威將軍、武威侯、西南總督李郃死亡的消息。雖然許多人開始並不相信,但長安武威侯府一直沒有解釋,李郃也未曾再露過麵,眾人漸漸懷疑那個曾經戰無不勝的虎威將軍是不是真的死了。

最先不安起來的自然是在西南的駐軍和曾經參與北伐、南征的李郃舊部。他們這些李係將領,現在多數已是以李郃為領頭人,以長安為京師。雖然李太師仍在朝中,江南也有兩省總督李斯洪坐鎮,即便少了李郃,李家也依然是大旗不倒。但李郃在大夏國軍中的地位已不再僅僅是一個統帥、一個將軍那麼簡單,而成了一個傳奇、一種精神的寄托。

李郃若死,無疑會給這些曾經隨他南征北戰的精銳勇士們帶來極大的恐慌和迷茫。另外一部分因李郃的存在而不敢妄動的地方軍閥,也會開始重新蠢蠢欲動起來。

從李郃已死的消息在大夏國散播開來,短短半月時間,大夏國天南地北各行省州鎮,甚至一些鄰國偏邦,就已派了許多親信前往長安來探查李郃生死的真相。

一時間,原本就極為繁榮熱鬧的長安城,龍盤虎踞,暗流湧動,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武威侯府內,風柳三正忙得焦頭爛額,一邊要派人監視長安城內各方勢力所派來的探子,一邊要應付京城和扈陽連連發來的催問,一邊還要暗中布置溝通各方關係以防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此乃非常時刻,哪一邊都不是可以放鬆的,哪一邊都不是輕易擺得平的。

就像沒有了槳、沒有了桅、沒有了舵的船在大海上航行,隨時都有被突如其來的海浪和暴風打翻的危險。

一個多月前,李郃的屍體被香香帶回來後,楓火蓧蘭和香香二女便帶著他離開了長安城。風柳三從明雨的口中得知,她們是將李郃送往東海,找一位高人。雖沒說明那位高人是誰,也沒說明能有幾成把握讓李郃複生,但他始終覺得,李郃不可能就這麼死去,這個他有生以來見過的第一奇男子,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死去。所以,他能繼續在長安堅持著,繼續替李郃維護著他辛苦創下的基業。

長安城暗流湧動,北麵的京城也一樣是風雲聚彙。

一件改變了大夏國曆史的大事,就在李郃被天劫神雷擊中、香香成功渡劫化身狐仙之後一個月,於京城拉開了血腥的帷幕。

首先,是臥病在床的太師李宵忽然暴斃,死因不明,讓整個京城的局勢一下緊張起來。而後,京城內忽然出現一股神秘的勢力,隱藏在各個角落,甚至連幾大世家的人都沒法完全摸清他們的行蹤。同時,西北關外六個鄰國集大軍十數萬,虎視眈眈。幾個軍閥和邊關守將卻都好像約好了似的,對邊關告急令視而不見,按兵不動。

扈陽方麵,兩省總督李斯洪也已集結了近十萬江南軍,似乎隨時準備北上京城。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權傾天下幾乎被人稱為第二皇族的李家便死了兩位最重要的成員。李太師和李郃,一在朝堂一在軍方,都是梁柱似的人物。如今兩根梁柱同時倒塌,所造成的震動可想而知。

李太師暴斃的第二天,京城就已全城戒嚴。除了一隊隊由城外調入城的皇家禁衛軍外,不再允許普通百姓進城和出城。

皇家禁衛軍雖名帶“皇家”,卻實際由李家掌控了大半中下級軍官。因此對於太後和皇帝將禁軍大批調入城中的舉動,李明並未太在意,而是在全力調查爺爺李太師的死因。

“回大公子,小的等一直仔細檢查過老爺身體的每一處了,甚至一根頭發都沒放過。老爺他,身體確實沒有任何傷處。各個內髒器官,也都沒有明顯病化,沒有任何不正常之處。死時神態安詳,沒有什麼痛苦,老爺似乎是……正常死亡的。”李府的醫士們已是第三遍對李明說出同樣的話了。

李明緊鎖著眉頭,一言不發,看了眼旁邊的太師夫人茗燕,她早已哭成了淚人。

“難道……爺爺是因為突然得知鐵郎的死訊,悲傷過度……”李明心裏這麼想著,不由得後悔起來,自己當初似乎不該那麼快便將那噩耗告訴爺爺的。但現在後悔,也已為時過晚。

這時,太師府外忽然響起幾聲慘叫,緊接著陣陣喧嘩聲傳入李明的耳內。

李明不悅地對旁邊的一個侍衛總管喝道:“怎麼搞的,誰在外麵吵鬧?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大公子少安毋躁,屬下去看看。”那侍衛總管一邊回道,一邊向門外走去。

不過他還未走到門外,一個灰袍中年人已是飛躍而入。

李明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李家的隱秘高手之一、一直負責太師府安全的曹安。

“大公子,我們被禁衛軍和羽林軍的人包圍了。”灰袍中年人略帶焦急的語氣道。

“什麼?”李明一怔,問道:“禁衛軍和羽林軍?誰帶的隊?”

“是太後……”曹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