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頭戴鳳冠,隻見冠上的珍珠攢動之時,她已經俯身於地。
“臣妾叩見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到哀家身邊來坐。這剛用完膳,身上燥得慌,我這正念著你呢。”
太後指了指身邊的軟榻,對陳皇後說。
“臣妾剛得了這新配的烏雞白鳳丸,怕這奴才們不經心不在意的,媳婦就親自給您端過來了。已經讓您身邊的太監檢過了,請太後放心的用。等趕明再配得了,我再送過來。”
高太後鳳眼微睜,睨了一眼皇後的臉,又轉眼看了看身邊的太監,才開口說道。
“這宮裏啊,就是這死規矩多,活活的就能把人給累死了。可是省了吧,又著人說話。但凡有個省心的地,我也離了這牢了,可是偏就動不得。”
太後命人接過陳皇後身邊宮女已經遞到了近前的黑檀藥匣子,接著說。
“這女人啊,生來就是苦命,可偏又這身子比不得男人,經得住風雨這些無情的東西,我這身體還是七竅透風的塤,少了這味藥,這明兒一早未必能起得來了。”
陳皇後見太後話裏似有幾分苦意,隻得強作歡顏的寬慰高太後。
“太後,您這就是在折我們的福。皇上在朝上整天的忙著,我又沒見過什麼世麵,這宮裏的大大小小,哪樣不指望著您呢。為了這大宋的江山,您也要保重鳳體。
“這都是些粉了金,讓人寫在書裏的話,這人啊,難得糊塗,也難得清靜。”
猶如霹雷,陳皇後知道皇太後在警告她,她的動作太大了,要她糊塗,要她找清靜。可是這宮廷大內,多少佳麗如狼似虎的垂涎著她的後位,皇上早年沉迷女色,這幾年卻又對金石之物迷戀如癡。如果早年前,她還能在枕邊吹句風的話,現在她已經自祭祖後,足有二個月沒有見到皇上了。她要怎麼糊塗?朝外安平王冷希對陳工已經恨之入骨,恨不得能滅掉陳氏滿門,這其中有幾分是那個孤椅龍廷的君王的意思,她猜不透.......
儀態安神的陳皇後的後冠上的幾顆名珠散著華彩,那盤著牡丹的錦袖在玉指間輕攏了攏,掩了眸裏的深思,陳皇後提議道。
“是臣妾謹記。要不我陪您到外麵的艮嶽走走?”
“算了,今天見了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我也乏了,你下去吧。”
“臣妾告退。”太後閉目凝神,揮手示意。
“去吧。”
“娘娘,陳將軍在宮外候旨,說是要見您,有急事。”
心腹太監德用苦守在慈安寧外,一見皇後離開慈安宮,轉入廊下,趕緊走上了前去,回稟道。
“是嗎?叫他進來吧。”
陳皇後正要找這個莽撞的東西,竟沒有想到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竟自己撞到了宮裏來了。叫人掩了宮門,並在外麵好生的守候,一臉的雷霆欲怒,鳳眉橫直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與她情誼非常的弟弟。
“知道為什麼我不讓你起來嗎?”
“微臣知道,是今天早上微臣魯莽了,險些釀成殺身大禍。”
“你還知道你魯莽了?如今皇上不理朝政,他找個罪名斬了你,我就是求天跪地也找不到救你的門路,你倒是替我省了麻煩了。”陳皇後厲色的教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