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誌劍和政華集團公司1(1 / 3)

吳誌劍和政華集團公司

吳誌劍,一九六0年生,湖南常德人。深圳政華集團總裁。

出身於知識分子家庭中,“文革”中曾下鄉“插隊落戶”;參軍後擔任軍分區司令的警衛員,此間創作的反映老幹部軍旅生活的劇本曾被廣州軍區話劇團演出,獲全軍優秀作品獎;複員後,在常德市公安局工作,此間創作的電視劇本《白全環》被拍成由唐國強主演的電視劇。

一九八五年二月下海,先後辦雞場、混凝土預製板廠、文化俱樂團、電子管廠、食品廠相繼失敗。

一九八五年秋,闖深圳,初時隻是承包了個小商店,卻硬做起了大買賣,創下基底,開辦了政華公司。自此,一發而不可收,內貿、外貿、印刷廠、出租小汽車公司,越辦越多,越辦越大。至一九九五年,已擁有了一個下屬數十家公司、總資產二十八億元的政華集團公司。

個人財產,據一九九五年較準確的估計,為十二億元。

人類曆史進入十八世紀中葉,由於工業革命的推動,文明進程大大加速;待二次大戰後,則其進程更不再是以世紀計,而是以年代計,且愈行愈速,變成以數年計,一年計,以致日新月異,真正接近了“瞬息萬變”。

時勢造英雄,機遇出良才。可時勢並不能將每個人都造成“英雄”;機遇也不能使每個人都成為“良材”,隻有適應時勢,抓緊機遇者,才會應運而生,脫穎而出。

時勢是曆史的大氣候,可謂“時勢麵前人人平等”;機遇是大氣候下特定的時間與空間的即時性氣候,有它特殊的選擇性與規定性。要適應形勢,要抓住機遇,就必有預先養成的優勢條件,要有超前的意識,也決不可缺少地要具有堅韌不拔的毅力與艱苦奮鬥的決心。

這些是筆者從吳誌劍創業史中悟出來的道理。

吳誌劍正是這種具有優良稟賦、超前意識、善於適應形勢、把握機遇,又毅力堅韌、奮鬥不懈的英雄、良材!

在當前的中國,一個隻有三十多歲的年青人,能夠擁有十二億元財富的,雖無權威部門的統計,然而也可以斷定,還是寥若晨星的。是他得天獨厚麼?是有什麼強大的靠山或意外的奇遇麼?都不是。他的家庭不過是個很普通的知識分子家庭,這樣的家庭,在國內多以千萬計,可以說平常而又平常;他的社會關係也極為一般;

他的經曆,也如同他的同齡人一樣,都經過了“上山下鄉”的“鍛煉”。隻是他憑了敏銳的超前意識,認準了時勢,且把握了時勢的發展,下了決心,堅定了信心,順應時勢,尋找機遇。一旦機遇當前,他就緊抓住不放,不惜一切,不遺餘力,堅定不移地做下去,憑了他良好的稟賦,立足點、出發點高遠,才由小而大,發展起來,時勢才造就了這位英雄,機遇才成就了這位良才。

客觀的時勢與機遇的外在條件,大體上說,對每個生活在改革開放這一大政治氣候中的人來說都就應該是平等的,隻是程度上的差異而已。換句話說,隻有量的差異,而無質的區別。而人的主觀努力,又是完全可以彌補這些客觀差異的。因此說,吳誌劍的成功雖令人難以望其項背,卻絕非高不可攀。既是時勢造英雄,你也生活在這個特定的曆史階段,改革開放之中,何以不能成為吳誌劍那樣的英雄??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與其坐羨吳誌劍的成功,不如認真分析一下吳誌劍的成功之道,以為借鑒,“下海一遊”!

本文試圖就已掌握的吳誌劍的材料,做一下這方麵的分析,淺陋在所難免,供共有誌於此者參考。

平凡中的不平凡處 逆境不折一個稟賦的形成,除了一定的先天因素之外,多半取決於環境的影響與自身的砥礪。

吳誌劍的天賦是較好的,他自幼聰明好學,又好強剛毅。他所處的自然環境與人事環境也是比較好的。湖南常德,中華腹心之地,芙蓉山水之鄉,從屈原、宋玉直到宋教仁、蔣翊武、袁任遠、林伯渠、帥孟奇、丁玲、翦伯讚,皆秉於常德的山靈水秀;陶淵明、王昌齡、劉禹錫、杜牧、範仲淹、米芾都傾心於常德的鍾秀靈奇。

外祖父吳鐵錚飽學剛正,識見不凡,深明太義;母親吳啟梅受乃父熏陶,亦是嫻靜聰慧,詩書畫俱精;父親彭信理才華不俗,亦喜寫作,建國後,曾較長時間地擔任縣文化館館長,並曾是中國曲藝家協會的會員。由此可見是一個“書香門第”,因此說他是“知識分子家庭出身”。

上列的各種條件,具體地看,是比較優越的。可要宏觀地看,這種種條件不過也很平常,平常到千家萬家,一般地說,誰個幼時不有些令人喜悅的長處?祖國大地,因曆史悠久而又得地勢之優,天賜之厚,“天涯何處無芳草”!誰個不重視子女的教育,特別是建國後生育的子女,己身不足,尚要請人彌補。因此說,吳誌劍的身外條件,既有它獨特的具體性,也有它宏觀的一般性。

父母的教育與影響,固然是重要的,但對吳誌劍來說,外祖父對他的教育與影響,則更是分外重要的,他說:

“我從小就在外祖父膝頭上長大,深受他的愛國思想影響。”

一個“膝頭”上,不僅表現了老人對小外孫的無限疼愛與珍視,傾注了不知多少心血在耐心地、認真地開導與教育;也流露了吳誌劍對老外祖的深深依戀與崇敬,承多少親切而難忘的教誨與關懷,充滿著融融的天倫之樂!隻有愛國思想高尚的人才能於言傳身教中潛移默化地為後人打上深刻的烙印,也或者是因為對外祖父無以報其慈情吧,吳誌劍才從了母姓。

為了便於加深對這種影響的理解,我們不妨概略了解一下吳鐵錚老輩的情況。

吳鐵錚,湖廣常德府安鄉縣人氏,出身寒族,又逢水災,家計維艱,隻好於十三歲便離鄉背井四處打工以維持生活,從湖南沿著長江,步履艱難地一點兒一點兒地挨到了上海。貧窮沒有困倒他,流浪式的打工,更使他閱曆深廣,也更體察了國窮民疲的痛楚,勵誌自強,考進了上海水產學院,半工半讀。五四運動更喚起了他的愛國熱情。其時,他參加了那場曆史意義十分重大的運動,並在北京天安門做了演講。幾乎是放下講稿,毅然投筆從戎,入了黃埔軍校,並與聶榮臻結成至交,加入了共產黨。四一二中,險被屠殺。一九三五年後,欲奔赴延安,不幸被中途截回,充任了胡宗南部的中將軍官。一九三八年以與紅軍有往來嫌疑被捕,坐了四年監牢,一九四二年出獄後,降為中校,留守石家莊。清風店一戰,被俘,聶榮臻當即召見,並要他留在解放軍中工作。旋即接受組織派遣,做國民黨的上層統戰工作。後來,湖南常德的華容、南縣、安鄉三縣,都是因他隻身涉險,說動守軍將士而兵不血刃地和平解放,為國家與人民做出了重大的貢獻。建國後,出任了常德地區的糧食局副局長。這樣一個“當權派”,又在國民黨部隊任過“要職”,那場大動亂豈能放過?運動一開始就被戴上了“國民黨殘渣餘孽”的帽子,自然也株連了那也戴頂小小烏紗帽的縣文化館副館長的“國民黨殘渣餘孽”的“黑女婿”與“黑後代”的吳誌劍的父母,並因問題“重大”而“清楚”,當即遣送農村去接受“勞動改造”。

唯將年隻六歲的吳誌劍留在家中。

六歲以前的“膝頭”之教,對吳誌劍是深刻的,已牢牢地紮下了根基。老外公的慈愛與敦教,對小外孫起到了異常良好的效用,使吳誌劍已初具了良好稟賦,而動亂所帶來的巨變與苦難,由於良好的稟賦能麵對現實,自我掙紮,就更完善起來。

一個隻有六歲的“學齡前兒童”,驟然間自己景仰崇敬的朝夕與樂的外祖父變成了受人斥侮的“殘渣餘孽”,父母也變成了“牛鬼蛇神”,這精神的壓力是何等的巨大!物質上更由不憂溫飽,不知吃穿何由來,變成了倘不自謀便致凍餒的境界,融融之樂,變成了淒淒之悲,一個如此幼小的孩子承受得了麼?逆境,人類社會生活申的低穀。一個不慎成由於不可抗拒的原因陷了進去,是驚慌悲觀,還是奮力自拔,其結果必然是不同的:前者會傷痕累累,以致一蹶不振;

後者倘得奮鬥不懈,不僅於脫困,尚有所益,是所謂的“禍兮福所伏”。

一個僅六歲的幼兒,一下子變得孤獨無依,衣食不能確保,又遭離親之痛,歧視之困,無異於驟落可怕的深淵,要自拔談何容易?可六歲的吳誌劍做到了!

他居然於絕境中尋求到了自力謀生的手段。

他居然自處在淒楚蒼涼的居室中克服了長日的孤苦,暮夜的恐懼,度過了許多日日夜夜。

他居然咬緊牙關承受了因之而來的屈辱與種種苦難!

是外祖父十三歲便闖江湖自力謀生的根基與那具體經曆的鼓舞。

是不畏艱險的奮鬥精神的激勵。

是對外公、父母情深依戀與不與親長添憂的初始情愫的支撐。

他居然能想出並且認真地去到街頭拾取人們丟下的煙蒂,那怕風雨中,烈日下,他那有神的大眼搜尋得那樣專注,他那尚不足以握住一包香煙的小手,竟拾得那樣快捷。拾回去,集中起來,仔細地一個個剝開,收集,一點一點地集少成多,再央求大人去賣掉,換些差可糊口的米粉——是求生的手段,也是經商的萌芽!

他居然以六歲尚需人背的年齡背起行李,在常德通往外祖父接受“改造”的農場的坎坷不平的土路上,頂著隆冬的寒風步行十幾裏,去探望他那甚為敬仰、十分思念的外祖父!雖有外祖母同行,可是同行而已,老人家已步履艱難,不要他扶已是夠了,又豈能助他行走?這份天倫之情,這份赤子之心,是何等的深厚與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