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華和香港華達公司
李曉華,一九五一年出生於北京工人家庭。籍貫北京。個人資產十八億元。文革期間,下放到黑龍江,一九七八年返京後一直幹雜活,因倒賣十六塊電子手表被判處三年勞動教養。八十年代初期,獨自走到廣東,用三千五百元買了一台從英國進口的噴泉式冷凍果汁機,到北戴河海濱,與當地人合作設立一家冷飲合資公司,賺取十萬多元。後改做放映錄像帶生意。一九八五年,年已三十四歲的李曉華告別妻兒,前往日本半工半讀。後成為101毛發再生精在日本三家代理商之一。這時,其事業走入正規,開始發展旅遊、貿易、地產、紡織等業務。
一九八九年,在香港設立華達投資(集團)公司,投資香港房地產、日本進出口貿易、馬來西亞鐵路建設等。賺取利潤後,在北京、天津、山東、吉林等地不斷投資,設有十多家三資企業。
無法回避的人生經曆北京自然環境雄偉壯麗,整個地勢呈西北高而東南低。西部和北部是連綿不斷的群山,東南部是一片緩緩向渤海傾斜的平原。西部山地,南起拒馬河,北至南口附近的關溝,總稱西山,屬太行山脈;北部山地統稱軍都山,屬燕山山脈。著名的高峰有東靈山、百花山、妙峰山和八達嶺等。向西北不遠,就進入廣闊的內蒙古高原。東南部為永定河和潮白河的衝積平原。向東一百多公裏,就看見了浩瀚的渤海。
古人說它負山帶海,龍幡虎踞,形勢險要,稱為“天府“。
在北京城正中,天安門廣場東側的中國曆史博物館舉辦了名為“魂係黑土地”
的北大荒知青回顧展覽。來參觀的人多是四十歲左右的人。一天,來了一位身材魁偉、儀表堂堂、舉止輕捷、態度一本正經的中年人,臉上流露著果斷和自信。他有一副近乎淺黑的、光澤的膚色,一對發亮的黑眼睛,黝黑的濃眉毛和頭發。那深邃的目光和彬彬有禮的儒雅風度,一看便知是個精明強幹的人。他望著展品感歎:青春不再,歲月難回。想起萬千往事,他激動地哭了。他屈指算來,當年一九六八年去北大荒,今朝一九九二年。當年風華正茂的少年,現今已壯年。現在四十歲左右的一批人都有牢固的“知青情結”,一批知青作家,總是不時地冒出幾部關於知青生活的作品。此人也有“知青情結”,不過他不是作家,他不想用虛幻的文學之夢來代替有血有肉、有滋有味的生活現實。他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靠自己一雙手,一副頭顱。他就是聞名遐邇的北京超級富豪李曉華。作為“北大荒人”的一員,今天特意來此參觀。
一九五一年,李曉華出生在北京一個普通工人的家庭。父親李相,在日偽時曾就讀於哈爾濱鐵道學院,可以講一口流利的日語。解放後,在北京照明器材廠當工人。母親陳淑芳是個寬厚善良、能吃苦耐勞的普通婦女。由於家境清貧,全家六口人擠住在離故宮不遠的一條小胡同裏的一座沒有窗戶、隻有一道門的七平方米小平房。
李曉華出生時,他是家中的第三個孩子。當他剛剛懂事時,常鬧著父親帶他到故宮去遊玩。不知怎的,小時候的他,對那座高牆深院特別感興趣。那紅紅的、高高的圍牆,那大大的宮門,好像特別神秘。他常和一群孩子們結伴在故宮附近玩耍,晚上回到家裏便鬧著說:
“爸爸,你何時帶我去那大紅牆裏看看呀?”
李相望著兒子那張天真的小臉,無可奈何地說:
“周日爸爸休息帶你去。”
李曉華歪著頭,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似信非信地說:
“當真,不騙我吧?”
李相笑了笑說:
“爸爸何時騙過你,快去睡覺吧。”
李曉華撲到父親懷裏,抓著父親的手說:
“好!咱們拉鉤。”
李相笑著伸出手和兒子拉鉤。從那天起,李曉華天天翻著日曆。好容易盼到了星期日,李相帶著兒子來到故宮。李曉華高興得連蹦帶跳。他望著那城牆四角建的角樓精巧玲現,仿佛自己進了仙境一般。他拉著爸爸問:
“這些房子都叫什麼名字?是給誰住的呀?”
“這是故宮。是皇帝住的地方。”
“皇帝是什麼人呀?他為什麼住這麼大的房子呢?我們為什麼住那麼小的房子呢?”
李相對兒子幼稚的問話耐心地講解著。他們走進故宮的正門,高大的磚石墩台上有五座樓,李曉華指著樓問:
“這是什麼地方?”
“這叫王鳳樓。這門是故宮的正門叫午門。午門之內,是內金水河,河上建有漢白玉石橋,叫金水橋。”
他們過河往北走,經過太和門,李相指著說:
“這是故宮最著名的建築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總稱三大殿。太和殿俗稱‘金鑾殿’,是故宮中最富麗堂皇的建築。皇帝登基,頒發詔書,發布新進士黃榜以及皇帝過生日等,都在這裏舉行慶祝儀式。”
李曉華聚精會神地聽著,不斷地提出問題,李相都一一回答。李曉華慢慢地長大了。他不再用父親帶他去遊玩了。他自己和許多孩子結伴去中山公園、景山,天壇、頤和園、玉泉山、香山、西山……他最喜歡香山。對香山,他簡直是了如指掌,每年四季他都要去。因為香山的自然風光,一年四季景色各異。那裏山高林密,夏天來得遲,去得晚。當城裏已近花稀葉放的時候,這裏卻正是春色滿園、山花爛漫的芬芳時節;在揮汗如雨的酷夏,當他踏進香山,就會頓感涼風習習,暑氣全消;
秋天黃櫨葉煥丹紅,如火似錦,李曉華更不肯錯過看看香山紅葉;冬天,雪後放晴,山嶺樹梢一片銀裝,絢麗華美。李曉華望著這些景色,編織著許許多多幻想。
由於家中生活不寬裕,他和夥伴們沒有錢坐車,便步行而去。有時他們累得精疲力盡,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家挪。實在走不動了,就坐在馬路邊歇歇腳,可是一坐下就不願再起來了。他望著馬路上奔馳的小轎車,幻想著:我要是有輛小轎車該有多好呀!想著想著,便脫口說:
“等我長大了,一定買一台這樣的小轎車。你們願意到哪裏去玩,我都拉你們去。”
另一個孩子不眼氣地說:。
“到那時,還用你的車?我一定買台奔馳,那才氣派呢!”
李曉華聞聽,不服氣地說:
“奔馳算什麼,我買世界名牌法拉利。”
自從有了弟弟,家庭生活更加拮據。那時正值國家困難時期,每天早晨是玉米麵粥,到學校剛上完一節課,肚子就咕咕叫,餓得難受。中午每人一個菜團子,:
母親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她的一份盡量分給孩子們吃,每人隻分得一點點兒。李曉華餓得饑腸轆轆,瘦得一身皮包骨。弟弟太小,父親想方設法買幾個蘋果,每天給小兒子吃一個。每當這時,四個孩子都圍上來,眼巴巴的望著父親拿著紅紅的蘋果打皮、李相打皮的水平很高明,直到整個蘋果打完,皮才掉下來,三個孩子立刻伸手搶過去,塞到嘴裏,感到非常香甜。
李相對孩子們要求很嚴格,他絕不許孩子們往家裏撿東西。每天晚上,孩子們都要把作業擺在桌子上,等待著父親下班回來檢查。李曉華愛耍小聰明,總想投機取巧,為此不知挨過多少次打。
雖然李相每天忙於工廠裏的工作,但望子成龍,希望孩子們長大事業有成,還從十分桔據的家庭生活費用中抽出一點錢為四個孩子請了家庭教師,並對他們嚴加管教。
艱苦的少年生活使李曉華養成了助人為樂的品德,永遠不忘那些貧困的人,李曉華在吉祥胡同小學畢業後,到北京二十二中讀書。
一九六六年夏天,文化大革命開始了。有一天,前門廣場上聚集了許多人,李曉華出於好奇心,也擠上去看熱鬧。隻見有些人攔著路上的行人,查看腳上穿的鞋底,說是鞋底上的花紋有的是“毛”字,有的是“共”字,不許穿。見路上有的人拎著鞋光著腳走路,李曉華感到很新奇,也隨著人群尋找著。後來,他參加了紅衛兵,造反、上街遊行、寫大字報,有時忙到深夜。為了捍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他和同代人一樣忙得不亦樂乎。
一九六七年,他在北京二十二中讀初中,可是沒有學到什麼文化。
一九六九年,他隨著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浩大洪流,參加了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臨行的那天,貧窮的父親在離別的時候跟有錢的父親不同,他對兒子說:
“好,你去吧,去掙自己的口糧吧!我對你再不能有什麼幫助,你應該去開辟自己的路,而且要常常記著我們!”
但是,他們是否還能夠重新相見,年僅十七歲的兒子離家去那人煙稀少的北大荒,是否可以靠自己活下去,這一切還覆蓋在漆黑而沉重的帷幔下。父親想多給兒子一點路費,但是沒有可能。他從手邊僅有的十八元錢之中究竟應該分多少給兒子,幾乎反來複會計算了十來次,覺得全給了兒子還太少。做母親的在一個小得可憐的包裹上不住地滴著眼淚,她連自己頂頂需要的東西都放在裏頭了,但是知道實在還不夠,同時也明白再要放點東西進去是無法辦到的了。
李曉華奔赴北大荒,在虎林沼澤地開荒種地。那時,李曉華隻有十七歲,麵對這裏的一切都叫人想起世界的起源。這座無路可通、神秘莫測的森林,像時間一樣古老,在這幫孩子們的心目中,成為最可怕的幽靈的住宅、吃人的妖魔的家和避難所了。他們認為,這些巨大無比的森林是不可思議的謎。站在它的腳下,自己顯得多麼渺小,真像一群受了驚的小動物!森林深處傳來種種怪叫。然而,最可怕的還得數頭頂上那片漆黑的天空,當暴風雨發作的時候,那兒竟沒有一顆星星用星光來歡迎這批剛到的客人。當時他真的認為自己是在幹革命大事業。他和大家一樣住在帳篷和土坯蓋的房子裏,一塊幹莊稼活、當炊事員、開拖拉機,一起在寒冷的北大荒灑下思鄉的淚水……有一天,他和幾個同學一起進森林想找點吃的。走著,走著,覺得有股涼風。
他們繼續往前走,突然有個同學喊道:
“不好!我聽說這種涼風預示有野獸出現……”
沒等他說完,便聽見一聲吼。隻見一個龐然大物向他們走來,他們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快跑!”
大家這才拔腿跑。兩條腿怎能跑過四條腿呢,有人靈機一動,喊道:
“分開跑。”
就這樣,幾個同學總算死裏逃生。可是,他們迷路了。天已經黑下來了。他們望著遮天蓋地的大森林,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大森林中亂問。星星還在放出銳利而寒冷的光輝,但是東方已經開始發白了。樹木逐漸從黑暗中現出來。忽然有一陣寒風掠過樹頂,森林立刻蘇醒了,清脆響亮地喧嘩起來。百年的古鬆用驚慌的、帶著絲絲聲的低語互相呼應了一陣,於是幹霜就帶著柔和的簌簌聲從被騷擾的樹枝上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