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花見到鍾無良玩得這麼起勁,開始走到他們的身邊,小聲問鍾良友說:“鍾主席,你這個東西這麼好玩,能不能讓我也玩一把?”

鍾良友一邊摸著牌,一邊東張西望,想看看上下家的牌,又算了一下應該剩下的什麼東西,就很不耐煩地對江臨花說:“去去去,你們女流之輩,玩女人的東西去,這是文人雅士的娛樂方式!”

江臨花好像提醒中良友,這裏是她的家,應該要給她一點麵子。

可是,對於這樣的人,他們是沒有禮義廉恥的。

現在想起來,還是江臨安好,雖然她是傻了一點,起碼還可以給自己帶來好處。

她決定以後不要再跟這些鍾良友之徒交往了,站在江臨安這一邊,跟著江臨花哽咽死他們。

蕭逸軒剛好編完了新一卷的《文選》,一本本子差了幾頁,然後讓張小婉給找來。

因為編纂的時候,都要保存三四份的副本,張小婉就打算將另外三四本的書也都加厚了。

江臨花笑臉盈盈趕上去,對張小婉說:“小婉啊,這事兒我來幫你做吧!”

江臨安一把將江臨花攔住,說:“這就不勞煩妹妹你了。我謄抄的時候,字寫小一點點,那就可以了。”

江臨花隻能無所事事地走到外麵,看風景去了。

隔壁的作家打完了牌,好像鍾良友贏了很多很多,他們又起哄,開始唱那些沒有曲調的江南民歌。

唱了一通之後,鍾良友火急火燎地從房間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唱,說:“我給你們買臘肉啊,讓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然後就絲毫不顧這是花園裏麵的房間,帶著油煙陣陣的包裹回來了。

吃著吃著,他們又開始喝酒劃拳。弄得不對的時候,又相互爭吵,什麼流言穢語都用上了。

江臨花覺得自己是沒有什麼文化的人,見到這樣更加沒有文化的,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唯一不能反感的是江雲海。因為這些人是他自己請到家裏麵來的,要是說了反感了,就等於在家人麵前丟臉了。

況且,自己作為一家之主,是不能太過情緒化。太過情緒化,會被文苑的人笑的。

他殷勤地走到大廳裏麵,給他們端茶倒水。

江臨花跟上前去,小聲地問江雲海:“爸爸,他們說來這裏寫東西,這一天寫了一個字了嗎?”

江雲海小聲做了一一個“不要說話”的動作,對江臨花說:“別說話,不要引起了他們的反對了。”

江臨花說:“我就是不喜歡他們嘛,你說說我又不是沒文化,寫東西不給我參加,現在打牌也不讓我參加。”

江雲海說:“你說什麼?他們還敢打牌?”

江臨花說:“是啊,就是玩那個什麼木頭匣子的,還算錢呢……”

江雲海這下徹底明白了,為什麼別的總商都不想撥出自己的房間給這個臨安文苑的人。

而且他雖然不是詩人,但是也知道,寫作是不需要什麼場地,什麼工作室的。需要一起寫的,不過是偶爾開個會,在什麼酒店都可以的。

看來,這裏麵藏著秘密,而且是不能告人的秘密啊!

江雲海早就聽說這種木牌,是杭州人發明的。不過很快就被壞人利用,好多人沉迷其中,有的家破人亡,有的傾家蕩產,反正不是好東西。

但是這樣不好的東西,怎麼會傳到這臨安裏麵來了呢?難道他們跟杭州那邊的人,有一腿?

江雲海問江臨花說:“他們的牌呢?”

江臨花指著一個大大的首飾盒子,他們藏在牆角下。

按理說,正大光明的東西,是不需要藏著掖著的。

既然藏著掖著,就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是,現在他們第一次來,又都在興頭上,這樣打斷別人不好吧。

江雲海終於知道什麼佳作引火上身,引狼入室了。

要是這裏麵賭博的事情傳揚出去,恐怕對自己在臨安和江南的聲譽不好啊。

可是,都已經請進來了,應該要怎麼才能請出去?

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當然說的是不好的神,瘟神。要是好神,是不需要請就會幫忙的。

可是,遇到那些耍大牌的,喜歡裝十三的,那些神就麻煩了。

他們的本事不大,但是架子不小。更加要命的是,在你不用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會找上門來,跟你說這樣那樣的事情,不答應就會給你晦氣。

江雲海看著這一群喝酒劃拳的人,心裏麵暗暗祈禱,希望他們不要在自己的家中鬧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