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再重複的夢(1 / 1)

苗羽把毛氈鋪在地上當成床,她從小就習慣了四處野營的生活,生活自理和適應能力非同尋常的厲害。雖然她時常迷迷糊糊犯傻,讓人以為她一不小心就活不下去。其實就像她常說的那樣,“我生命力頑強。”

公寓裏多了一個季千然對她幾乎沒有影響,一整天上班的疲累讓她很快就睡死過去,聽不到外麵人進人出搬東西的聲響。

第二天,苗羽一身冷汗地醒來,她深呼吸幾下,才摸起來打開旁邊的落地燈。一看鬧鍾,5點不到。

但苗羽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入睡,幹脆起來。她抱膝坐著用棉被包裹著自己,閉上眼無比清晰地浮現那個夢。

一片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一棵樹獨立生長,日升日落,荒無人煙,樹根慢慢升騰離開地麵,懸在半空,然後急速往下墜落,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苗羽不知道這個夢為什麼一直纏著她,好多年,常常重複,她感覺自己就是那一棵沒有根基的孤樹。她問過心理醫生,醫生幫她分析後說,她隻是太獨孤了,需要尋根。

經過那件事之後,苗羽在外公家得到所有人的憐惜和寵愛,她並不缺乏親情。可是總會覺得自己少了點什麼,盡管一次次對自己說,她早已適應沒有父母的成長。也許夢裏才能真的見到自己的偽裝逞強吧。苗羽才決定回中國,這是她回到中國第一次出現這個夢。

她的“根”何在,是守護相助的親人好友,還是飄泊不定的那個“他”。回來至今,還沒跟他聯係過,他或許知道她回國,但卻沒有主動找她。苗羽搖頭,暗笑自己太高估自己的重要,在他心裏,她苗羽算什麼。

苗羽神思流轉之時,鬧鍾響了,5點半又是她該起床起床趕車上班的時候了。

做夢的冷汗冰涼黏在她身上,苗羽決定洗個熱水澡。當她走出客廳,卻被眼前的新象嚇一跳,沙發被換成白色的了。那人的速度挺快的嘛,不過他不就是短暫住一段,需要這麼大費周章?苗羽不以為然撇撇嘴,隨他吧。

苗羽洗簌完換好衣服還不見季千然出來,難道他不用提早上班的,但是苗羽壞心一想,跑去很大力地敲門。

“季千然,起床啦,上班啦。”既然是同盟,她都要起來冒著冷風吹,怎麼可以讓他暖暖和和地在被窩裏舒服大睡。

冉季謙昨夜要適應新床,本來就很晚才睡著,天還沒亮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對自己編造的新名字反應遲鈍,根本沒想到女人聲音叫的季千然是他。

等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登堂入室住在敵方的地盤,憤憤地起床打開門。

苗羽故意忽視他一臉不爽的冷峻,展開大大的笑臉,“早啊,我去樓下便利店等你哦,順便幫你買早點,你要吃什麼?”苗羽發揮同盟的好心,反正隻是順手而已。

“不用。”冉季謙冷臉拒絕,他從來不吃外麵買的東西。

以前還沒有能力享受頂級服務,冉季謙都是自己動手做飯,留學時期在宿舍可是梁景年和伊洛的廚神,他們三人的好交情都是緣起冉季謙的一頓飯,之後他們兩人就纏上冉季謙了。

冉季謙創業成功之後,身家倍增,他現在去的酒樓都是高級場所,不是為了顯耀財富,而是因為那裏的衛生條件能符合他的潔癖需求。梁景年還曾經取笑冉季謙,他這麼拚命地掙錢的動力都是他的潔癖。

“哦,那你隨便,我先走了。”苗羽不再耽誤時間,反正鬧醒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再跟他耗下去,她上班就要遲到了。

“等等。”冉季謙叫住她,皺眉想了一下。

苗羽又大叫了,“一大早就皺眉,你是活得多麼不耐煩呀。”她最討厭看到別人皺眉的樣子。

“你為什麼這麼早上班?”冉季謙想到昨天他也是很早就看到她在公司。

“龐主任說的,後勤部要提早一個鍾上班,難道你不是嗎?”苗羽覺得奇怪,“難道說高級保潔員的特權就是不用提早上班?”這也太不公平了吧,等級製度都廢除上百年了,剝削還在。職場的等級還是讓人很鬱悶的。

冉季謙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沒錯,我一般隻要在冉總裁上班前10分鍾整理好他的辦公室就行。反正下班後也收拾得差不多。”

“對呀,我也這麼想,你說我們搞衛生容易嗎,晚上下班搞好了,夜裏又沒人去弄髒,幹嘛早上還要重新搞一次,擺明了折騰人。”苗羽說起這個就憤憤不平,她已經找龐主任理論過了,龐主任說是總裁的意思。

“所以說,冉季謙一定絕非善類,是個挑剔為難員工的家夥。”

冉季謙聽到她又把帳算到他頭上,心裏很不爽。

“冉總裁究竟怎麼得罪你的?”她一直不說,冉季謙心裏疑惑有增不減。

“他不是得罪我,我是幫人出氣而已,誰叫他傷害我的家人。”堂姐一向性格爽朗,伯父都說她更多時候像個男生,居然為冉季謙傷心痛苦,可見那冉季謙是有多無情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