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從哪裏來的,誰帶你進府的,沒規沒矩的。大小姐的住處是你這種低等人能進來的嗎?還不快滾。”渙棋連同幾個小丫頭把一個年輕女孩擋在小樓外麵。
幾個丫頭伸出雙手攔住她,渙棋站在高處抱著雙手打量著這個外來者。
自從研書逝世後,小樓就變成了渙棋的地盤,四姐妹中樂琴秉性溫良,不與她人爭辯,而管理下人的事情自然落到渙棋的手裏。誰敢不給她麵子,她就能狠狠的教訓她一頓,或者將其趕出內院。
突然闖入的女孩容貌驚人,樸素的衣裳也擋不住驚人的容顏。
“把她拉出去,哪裏來的沒規沒矩的?”渙棋吆喝幾個小丫頭拽起女孩,女孩掙紮著,輕輕鬆鬆推開幾個小丫頭。
我從床上橫著翻起來,頭懸在床邊。
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啊……”我喊了一聲。昨晚喝了藥,一睡就睡到現在,全身無力,手腳發麻。
“大小姐,中午了。”眼前一個女孩膽戰心驚的指著窗外的懸掛中天的太陽說。
她扶著我走到門外,“怎麼?”我眯著眼睛問。
渙棋擋住我,“大小姐沒事,您回去休息吧。”
這時,女孩衝到渙棋麵前大喊,“楊桐,楊桐,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看著這個陌生的麵孔,問渙棋:“她在說什麼?”
“沒什麼,她就是個瘋子。大小姐,渙棋立刻就將這個瘋子趕走,不會再打擾您休息了。”
我無力的看了她一眼。
她衝上來拽著我的披風,“你別走。”
“你算什麼,放手。”渙棋命幾個丫頭將女孩壓在身下。
“大小姐,您回去休息吧。”
她輕輕的關上門,把我推上樓。她滿臉堆著微笑,確認我上樓以後,拉長了臉回到女孩麵前。
下午蕭大夫又來替我把脈,把完脈,他反複叮囑一定不能再次吹冷風將病情加重。
母親特地問我認不認識府裏一位姑娘。
她將那女孩叫到屏風外麵。母親微笑著望著我,“我聽說上午的事情了,那丫頭好像認識你,好像有很多話想對你說。”說完母親招了招手。
“誰?”我腦子運轉不了,“母親,女兒一直都在閨房之中,何時出去過,有怎麼可能認識外人呢?”
我跪在床上,被子從身上滑落,風吹過,背後濕透了。
我盯著母親的眼睛。
她從屏風後麵走出來跪在下麵。
在母親的注視下,我不敢看那女孩。
“她好像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母親的聲音特別溫軟,但卻像是利劍一樣,穿透我的秘密。她話裏有話,她一說,一笑,我就像是被送上刑場的死刑犯,越知快臨刑,心裏越恐懼。
“你想說什麼,她就在這裏。說吧。”
“我叫沈其。"她說完看著我,沈其,名字好熟卻想不起來。我腦中一直存在兩種不同的圖像,一些人穿著和我們完全不同的用布料很少甚至衣不蔽體的遮蓋物,一些和眼前的一樣。
沈其,我盯著她出了神,我看到一些人,她們圍著我,強光打在我的身上,我身邊躺著一個赤裸的男子。
“其實……咳…”我,“嘔……”
“你怎麼了?”母親的注意力總算轉移過來了。
我眼角擠出了幾滴淚水,混著額頭的汗水滾落下來,“我……我不認識她,我不……”我不記得了,話說出口,心中居然充滿了愧疚,我應該認識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