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本事就直說,說什麼大話?成小氣。”
“成小氣,成小氣,成小氣……”
突然成大器站到我的眼前,瞪著眼睛盯著我,“你叫我什麼?”
“成……”
“嗯……你說啊?”
“答應幫我我就改口。”
“你說的,輸了可別怪我,可別哭鼻子。”
說完他摸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蕭然的眼裏。
我們之間的協議達成了。第二天我搬了一架子的書來到四書館,派人將成小氣的房間裏裏外外重新打理了一遍,當然是在他外出的時候。
在他的房間裏居然發現了禁書,對不起了,我隨手扔進火爐裏。
我笑嘻嘻的在門外迎接他,“大哥,歡迎回家。”
他受苦的日子算正式到來了。別人十年寒窗,而他呢,除了童生考試是自己考的,其餘無不靠一樣東西,銀子。一步步走到現在,京城裏的人物他早已打點妥當。
早上誌氣滿滿,中午趁著我不注意追著門外的小二就跑了出去,“我餓了,我餓了,好香啊,好香啊,是誰這麼罪惡,我要出去消滅它。”
下午他背對著我坐得直直的然後睡了,被我發現後信誓旦旦的保證,“我一定不會在睡著了。”
第二天我中午才到四書館,推開門,眼前就是一個直條條躺在床上的死豬似的物體。
“成小氣,你怎麼可以睡到現在?”
我拉著他的耳朵喊。
他翻了翻身,愣是不起床。
我端起茶壺往他床上潑去,過夜的冷水,他驚起,無辜的眯著小眼望著我,“我沒有睡。”話沒說完,他又打了個嗬欠。
“我沒睡,我天一亮就醒了,我學的很認真,我這輩子做任何事都沒這麼認真過。還不是想你開心點嘛。”他繼續說。
“那還是我冤枉你,你現在坐在什麼地兒上?”
“啪呀”他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解釋道:“開始我是想看書來著,我坐在凳子上,可是那凳子太硬了,於是我就側著身體看書。你不知道過了一會兒腰疼的厲害,我換了好幾個姿勢都覺得不舒服,咯得慌,後來我發現坐在床上看書舒服,我看了一會兒你就來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躺下去了。”
我無語了,床上是看書的地兒嗎?
“我知道錯了。”他委屈的把手舉過頭頂,埋下頭。
一晃過了十天,書沒有翻開幾頁,我盯著他時,他看著我。他看著書,書看著他。
“我盡力了。”他說,“我從小到大就沒這麼認真過,這是我這輩子讀過最多的字了。”
“你就不能認真點麼?無非不是給皇帝歌功頌德的文章,你有沒有認真看啊?”
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筆在手裏一搖一搖的,書被他畫的看不清字了。
眼看著沒有幾天時間了,會試之期將近,我心裏越發著急,一時忍不住對他發起牢騷,甚至有想罵他一頓的衝動。
最後我忍住了,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我實在沒有辦法冷靜,我靠在椅子上,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不想自己輸,也不要蕭然考不了會試。有時候我腦子裏會冒出一個邪惡的念頭,如果告發劉璃和蕭然,賭局一定能贏,而我就不用在麵對這個無賴了。
成大器,成大器,明明這輩子都成不了氣候,幹嘛改了這個名來白糟蹋了。
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著什麼急呢,小爺我有的是錢,不就是一個會試嗎?”
說的輕巧,我怒從中來。“靠你,我還不如自己考去,大不了學孟麗君做個女狀元,也好過浪費時間陪你讀書,我都記得了,你還不記得。”
我估計我這輩子的學問大概就是這一個月裏沒日沒夜的看來的,他什麼都不懂,而我就要提前先把四書五經都看完,對皇帝歌功頌德的文章必不可少。之前會試題目都得提前給他準備著,還要給他找個強大的夫子團。
他揮動著一張紙,“嘿,看。”
他將這頁紙扔到我臉上,然後開始搖著腿得瑟。
“什麼?”我看到紙上的字:“為人臣者懷仁義以事其君”
“這是試題?”我推測。
“嗯哼。”他大笑著唱著小曲。
“為人臣者懷仁義以事其君,為人臣者止於靜。意為為人臣要忠心為國君服務,懷仁義,衷心事君。”
“我頭大了。”他錘著自己的頭,一副被題目嚇到的樣子。
他奪回試題,揮動著朝門外跑去,並喊著:“我拿去給那群老頭。”
“這題很簡單啊。”我心裏的石頭落地了,說話也沒有底氣了,作弊,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事君以忠,這題目未免太俗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