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女子跪在門前，正對著設的簡單的靈堂。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門口，盡可能輕的，不讓屋中女子察覺。
“劉阮氏之靈位”赫然幾個大字。
四周靜的能聽見我的心跳聲，女子披著長發，燈籠放在右手邊，就像鬼故事裏描繪的女鬼一般，一旦看到她的臉必定會慘死。我想像她轉過頭的畫麵，一張白紙，沒有嘴，沒有眼睛，隻有兩個洞直勾勾的盯著你的眼睛，然後雙手從你的後腦勺滑到你的脖子，輕輕的劃過……
全身一陣寒意，背後一聲冷笑。
“你……”
我雙手交互擋在胸前，喝了一句，眯著眼睛轉過去。
鬼是碰不到人的，我一直重複這句話。
“你怎麼了，屋外不冷嗎？”她冷冷的說。
劉璃，我睜開眼睛，糗大了。我跟著她走進屋裏，大半夜的披著長發，嚇死人啊。
“你披著長發，看不到臉，是個人都會被嚇到。我這是正常的條件反射。”
“你說什麼呢？”她理了一下擋在眼睛前的頭發，“晚上入寢前自然是要將頭發放下，我18了，頭發自然這麼長。”說著，她撥了撥我的頭發，“怎麼這麼短，是個人頭發都比你長。”
“頭發長見識短。”我回了她一句。
不喜歡的人我不想搭理，況且大晚上的被她嚇了一下，魂都還沒收回來。
她倒是自然的很。
“今天是我爹的大喜日子。”她點了一根香遞給我，“那天晚上我娘尖叫了一聲就暈過去了，她告訴我是你打掉她的孩子的，她看到你了。”她如利劍般的眼神射向我，她看著我，就像看著刀俎上的魚肉。
我手懸在半空，沒有去接那香。她怎麼會這樣想呢，她母親已經死了，要說什麼都可以，沒有人證，我算是百口莫辯了。我身在赫府，怎麼可能瞬間移動到劉府。
“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打掉你娘親的孩子，就算念容的孩子沒了……”
顯然她並沒有聽我的辯駁，她笑道：“我娘那時已經瘋了，沒有我她還能活著，沒有了我弟弟，她居然瘋了，第二天上吊自盡了。沒有人會相信她，我也不信。”
她看著我，眼裏全是不屑，她瞧不起我。
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出入劉府如若無人。
“因為我。”她指了指自己，眼淚快要流下來。“你有沒有問過她是我打掉她的孩子嗎？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就那麼相信她，就沒有懷疑過？”
念容？嫂子，我想起她躺在床上，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想起夜晚她一個人對著月亮流淚，想起她抱著我，我沒有理由懷疑一個受傷的女人。
“她是我嫂子，我沒有理由懷疑她，如果我連我的家人都不相信，你說我還能相信誰？”
我話說完，劉璃大笑，“你信她？”
劉璃笑著把桌上的茶杯一個一個摔到地上，她回頭，淒愴一笑，望著遠方。
“她就是仗著有你，有你們赫家。原本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