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紙條(1 / 1)

從寺裏拿回來的木盒中的紙條上麵所繪之景似乎是一女子與情郎相遇之景。奇怪的是上麵標注的時間地點的字跡竟是我的,所繪之人難道是我自己?初見蕭然時已經發現我並沒有關於他的記憶,而紙條上所寫剛好是與蕭然的全部記憶,我丟失的時光居然被封存在這樣一個小木盒子裏。

我坐在第一張紙所記的假山後麵的小亭子裏,渙棋端了幾盤點心,見我手中木盒精致的很,“大小姐,你這盒子從何處得來,好漂亮,蕭公子送的?”

“不是。”關於蕭然這個人不清楚,猜不透。“這盒子你以前沒有見過?”若是我自己的,想必身邊的婢女肯定見過,不料渙棋搖了搖頭,“沒有。”

據說當年蕭然跟父親來到京城的時候,父親看中了他們的醫術,讓他們專為赫府症病。過去的赫妃就是在我所在的位置遠遠的望見一位俊朗的男子,暗生情愫甚至是不惜生死相隨。“這個位置真得能夠看到走廊那裏的人嗎?”自古千金都養在深閨哪裏能有見到外人的時候,對蕭然傾心也實屬合情合理。

“能,大小姐不記得了嗎?”渙棋也拿著紙條看,赫府的大小姐什麼都記得唯獨忘了過去的戀人,被得知還不誤以為是喝了類似與忘情水的東西忘記昔日所愛。

“如今我腦海中的記憶就像就像這茶杯一樣,”我挑出花紋不同的兩隻擺在渙棋麵前,“杯蓋應該蓋在杯子上湊成一對但是現在有人把它們分開了,我記憶中的事物不管是人也好物也罷,就像這杯蓋一樣,而我要將記憶與之對應的現實就像這杯蓋一樣,杯子有很多花紋,杯蓋也有很多花紋隻有一種是對應的。它們被分開了,就算我知道應該怎樣去做,不去看花紋有可能永遠也對不上號。如果摔碎了一隻,那另外一隻永遠也找不到對應的了。”

“去街上再買幾隻一樣的不就得啦?”

“我是說我知道渙棋是我的貼身丫鬟從小到大都是你照顧我的,對吧?”渙棋點點頭,“恩。”我換簡單的方式說,不然我也暈了,“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叫渙棋,我不會知道。就像紙上的字一樣,我的記憶也就隻剩下了文字,一排一排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去的文字。”渙棋看了我一眼,“有些事不知道不記得何必苦思答案,不記得或者是好事呢。”我半仰著頭望著天空,她也沒有再回話,也一起望著天空。

來赫府的客人好像一時間多了起來,廳裏還在赫府的日子除了溜圈子還是溜圈子,要是我長胖一點還能花點心思減肥,可現在身體好的不得了。我曾經也因為自己才18歲而得意,18歲在我的記憶裏多好的年華呀。然而現在18歲的我悄悄溜出赫府,麵對人來人往,難道我真的老了。昨夜父親又喝醉了,自打從朝皇寺回府起,每晚每晚的宿醉。廳裏總有一個人在等候,下人說赫大人在休息不便打擾,於是來的人就一直等下去,接著父親和來人聊了起來,從廳裏聊到飯桌,一邊喝酒一邊聊。看到父親醉了一次又一次,醒了又繼續喝,要麼裝瘋賣傻,我和母親站在屏風後麵,母親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又是來提親的人。”

“小女,怕是……不是我說,小女長相確實不如人意而且年紀也大了,怕是和令公子……”

我年紀又大長相又醜,父親對所有人都這樣說,不過他們並沒有死心,父親岔開話題喝醉了也就過去了。母親望著喝醉的父親,她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與其到最後不得已而出嫁,倒不如現在自己挑一個中意的。”下人們也在議論,不知道來的人是中了什麼邪,一波接著一波。

站在街頭,沒有引來任何人的目光,我穿著渙棋的衣裙,就算身為赫家大小姐也沒什麼與眾不同,就算體格大了一點,高了一點,沒那麼嬌小可人而已。古代第一美女也不過是家族地位所然,不過我拜我親爹所賜,名副其實的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