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端著一盆盆水進進出出,我看到盆子裏血色的水,胃裏一陣翻騰,我蹲在一邊吐了。
該來的終於來了,劉興消息挺快的,他支開下人,問念蓉,“是誰幹的?”
在幾分鍾以前念蓉母親千叮鈴萬囑咐千萬不要說是劉璃做的,“小姐不可能做這種事,她的性子我知道,打小看著長大的。”
念蓉把頭撇到一邊,“那我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我的脾氣您不知道麼?”
念蓉母親無奈的退出房間,在屏風後麵死死的盯著,要是念蓉說錯一句自己還能立馬進去製止。她很仔細的巴不得有個錄音筆錄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聽得清楚。
念蓉沒有立即回答劉興的話,怎麼回答,問自己的人是劉興,母舅,連母親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母舅有什麼用。
“誰推的你,孩子怎麼會沒有的,你告訴舅舅,舅舅給你做主?”
“舅舅…”念蓉一雙淚眼望著他,“是…”她沒有說出口,或者一開始就沒打算要說。心存僥幸,還想要賭一把,說了一個“是”字,做為親娘的那個女人會不會衝出來製止。她盯著屏風,甚至風吹過,心裏也寒了一陣,結果這一賭徹底不得安心了。
“哼。”她冷笑著,忍住眼淚,這一笑是在嘲諷自己。
她看著自己母親衝到舅舅麵前,幾乎跌倒,一頭栽倒她的床下,雙手壓住她的腿。
“女兒…”她喊了一聲。
“是劉璃。”念蓉心如死灰,決然的說出那個名字,她感覺到母親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腿。她沒有看自己的母親,抬頭望著房梁。
幾個小時前,念蓉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她伏在被窩裏哭泣,全府上上下下圍著她轉,她有點受寵若驚,當然是自我嘲諷。
劉璃冷不伶仃來了一句,“不就是一個孩子嘛,沒了以後再生,哭什麼哭又不是人不在了。”
聽到這裏,念蓉哭得更傷心了。
“喂…”劉璃喊了幾聲,“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見念蓉不搭理她便自個沒趣的走了。
不就是一個孩子麼,念蓉心裏反複的重複這句話,她什麼意思。
這時候的女人特別容易胡思亂想,並且聯想到自己這些年在劉府過的日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確定是璃兒?”
劉興看來並不相信。
“不是小姐,不是的…”念蓉母親連忙解釋,“念蓉她太傷心了,才會神智不清。”
“神智不清?”我直接推倒屏風,怒視著劉興,“劉大人,您打算就這樣給我們赫家一個交待?”
“是,我確定。”念蓉說。
劉興一時愣在那裏,可以說是出事冷靜臨危不亂,或者是已經淩亂了。
他吼到:“我宰了那丫頭。”
劉興跨著大步走出房間,他是一步一步走出去的,他始終保持著平穩的姿態,即使打著要給赫府一個滿意的答複的旗號。
我應了他一句,“我等你的答複。”
念蓉母親很不待見我,“赫大小姐…”
好像我把她怎麼了似的,滿肚子的委屈。
念蓉母親不方便直接對我言明,不過對自己女兒就沒必要拐彎抹角,“女兒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不是璃兒做的,不是小姐,你是知道的,她不會這樣做的,她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念蓉白了她一眼。
“娘去說,你說錯了,收回剛說的話,我們不怪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