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好美啊。”我隻讓念露候在我身邊，當她身處在人群中時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全城最美的女子都聚集在這裏，而且母親還特地把地點發在靠近外牆的地方，想必牆外滿是各家的公子，正探頭探腦的絞盡腦汁怎樣能混進赫府一睹聖朝一大盛況。
高牆之內也不平靜。偶爾牆外探出一兩顆頭，女孩子們矜持的不敢靠近。
有十幾個女孩子，我大致數了一下，數到十幾就被念露打斷，“哇，好美啊。你看，大小姐。”
我又得從頭數起，直到我果斷放棄了。
“你們說這個赫大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長什麼樣子，她有我美麼？”
……
沒人認出我，養在深閨的千金們都不認識當下與自己聊得開懷的女孩，如果不是因為女兒節。她們隻是認為我也是她們其中之一，我沒有她們驚為天人的容貌，沒有她們高高在上的氣質，我覺得我老了，在我看著她們的時候。她們如赤子般的皮膚，從我麵前劃過的長發，我老了，不再是15、6歲的女孩了。
念露拽了一下我的袖子，“大小姐，少夫人來了。”
我順著看去，嫂子挽著哥哥的手緩緩走來。
頓時，四周安靜了。
有人輕聲謂身邊人道：“那就是世子和世子夫人。”
“好甜蜜哦，好幸福哦，我要是能找到一個像世子一樣的男人就好了，讓我折壽十年我也願意。”
或許在外人眼裏我哥和嫂嫂是最令人稱羨的一對，他們一同出現一起離開。嫂子總是挽著哥哥的手，四目相對，溢出柔情似水。如果他的眼神是長久練出來的，深情的目光是多麼無與倫比才能讓這麼多女孩子傾倒。
我和嫂子站在人群的前麵，哥哥在一旁飲酒等候。
她們也許會想一個如此平凡的姑娘憑什麼站在所有人的前麵，還不是因為她的父親。
我遞給嫂嫂一把紅棗和稻穀，嫂嫂把它們裝在布袋裏，然後跪天祈求能夠早生貴子。
其他女孩兒也順勢開始祈求，我看到所有女孩都閉上了眼睛，念露眯著眼睛瞅。
“大小姐，您怎麼不閉上眼睛跪拜織女呢？”
如果可以，我隻希望家人平安，可今天不是求這個的時候。
我沒有回答，靜靜的閉上雙眼。
沒有光亮的時候，才感到孤獨。
女孩子們睜開眼向身邊的姑娘詢問，“你許了什麼願望？”、“你求織女賜給你什麼？”、“我想有個如意郎君，就像世子一樣。人品好，家世好。”“我想能有一雙巧手，嫁個好人家。”
“大小姐，我想求織女能夠讓我早點嫁出去，可是我又不想離開大小姐。我希望能嫁一個好人，聽說很多婢女大了以後就會被送給別人當小妾，或者做填房。大小姐，我好怕，我不想嫁了。我還是一直留在大小姐身邊，所以我祈求織女能讓我擁有一雙巧手，給大小姐做好多好多東西，這樣大小姐就不會不要念露了。”念露這個小丫頭，望著天空感傷的想到自己的未來，流出了淚，一邊擦拭兩頰的淚一邊嘀咕。
“我不會不要你的。”當時的我雖然沒有什麼能力，經曆的事情很少，但至少保護她還是綽綽有餘的。我不是個少爺，會有戀上自己貼身婢女的戲碼，不過要是我是個男子定然會為這個楚楚可憐的她癲狂。“雖然你做的東西不怎麼好吃，女工也做的不怎麼好，好像做什麼都不行，但是我不會不要你的。至少，保護你這丫頭還是可以的。既然你那麼想嫁人，又不想離開我。那我就為你做媒，保你嫁給看門房的老漢好了。”
我故意逗念露，誰想她急了。“大小姐，不要，我不要嫁給老頭。大小姐，我保證您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不嫁人了，再也不嫁了。”
“哪成呢，你怎麼可以不嫁人呢，別人會怎麼說我這個做大小姐的呢？”我悄悄地偏轉身體，湊到她耳邊說，“有什麼不好的呀。你想，首先，他住得近啦，就在赫府，你嫁過去就不用離開我了。而且，他人好呀，和藹可親。第三，沒有婆婆，你嫁過去，不用看婆婆的臉色生活。第四……”
小丫頭花容失色，“大小姐，您幹脆給念露三尺白綾得了。念露死也不嫁，一輩子跟著大小姐。”
她呀，眼淚止不住的流，差點哭出聲來。“我開玩笑的，你別哭了。我許諾剛說得都不算。另外我在給你一個許諾行了吧，我，你的大小姐承諾隻要有一天，你念露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我就把你嫁出去，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