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傾身向蕭然,道:“見過蕭公子。”並瞧了蘇和一眼,我的舉動好像在意料之中,卻又不如人意。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沒有劇本的自由發揮,我不能猜透別人下一步的想法。我盡可能做出莊重的樣子。
“蘇卿,你怎麼了?”他問。
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而他為什麼看我的眼神會如此不同呢?
“你叫我什麼?我是蕭然啊。”他靠近我,握住我的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好像出乎自然。而我卻陌生而抗拒。
“蕭公子,請你自重。”我掙開,退後幾步。發現赫容天並沒有半點的幹涉,反而嘴角流露出了笑意。
“為什麼,你不記得我?還是有人逼你?”他說。
“蕭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退後幾步,道。
“蕭公子,你人也看了,該走了吧。來人,送蕭公子離開。”赫容天終於開口說了一句。
“對不起。”我腦海裏隻剩下這一句,“我不認識你。”
“赫……我……”蕭然道,“不,是我該說對不起,我失禮了。赫大人不用送了,我自己出去。”
說著他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是那樣的落寞。
我知道我的每一個舉動都在一分一秒的影響著赫妃原有的命途。
不久前,還是在赫府門前的小酒肆,蕭然叫了兩壺酒。一個人,在赫妃的大喜之日和悶酒。
赫府門前張燈結彩,來道賀之人不絕。蕭然的眼光沒有離開過赫府半點,直到楊府火紅的花轎抬到,赫妃被簇擁著走著赫府。多少次自己偷偷幻想這樣的場景,能讓長輩親手把赫妃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上,把她的一生交托給自己,然後自己在擁著她做出承諾,這輩子絕不變。
現在,同樣注視著赫府被重重關閉的大門。裏麵的她一句話讓他的心涼了。沒了衝動,沒了誓言,沒了帶她走的勇氣。
以為是絕地逢生,她沒有嫁人。楊家滿門抄斬,飽讀聖賢書的自己不免罪惡了一次。而現實往往不如人意。
原不是自甘墮落之人,如今見了酒卻越發得知酒之美好。舉起酒杯,才發現,喝酒才是人生一大樂事。
蘇和出現在蕭然麵前,攔住他。一時間無話可說。
無奈,道:“別在這兒喝,跟我走。”
蕭然,不勝酒力,早就迷迷糊糊,醉了更顯傻態。
赫蘇和帶著蕭然去了一家名為醉仙居的酒樓。
見老板娘,約莫二十七八歲,眉梢眼角間隱露皺紋,臉上薄施脂粉,眼波盈盈,極盡媚態。
“赫世子,請。”她的話很短,很多客人她都一樣招呼,她指了指另一位,問,“這位是?”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世子,上間雅座。”,然後她又吆喝了一聲,“招呼著。”
話罷,有人應道:“來嘍。”
突然現出一小廝道:“客官,樓上請,雅座。”
位置還不錯,靠著窗,還安靜。方才沒注意,現在細看,也不知多久沒來醉仙居了,對麵絲音坊也改成了謫仙居。
“來壺好酒。”蘇和道。小廝下去了,轉眼上來端酒的卻變成了老板娘,她遞上桌一壺酒。
“慢用。”
“看公子的打扮必是飽讀詩書的學子,他日定能金榜題名,飛黃滕達。”老板娘邊說,邊倒酒。
“借你吉言。”蕭然舉起酒杯,對著陽光,看著裏麵晶瑩的液體,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將其一飲而盡。此刻,心中已無太多憂慮,反而對前路更加明了。道,“敬你。敬過去的蕭然和現在的赫蘇和。”
蘇和道:“你這是飲酒還是灌酒?”
“酒如此之美,灌酒豈不可惜。既然老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如果我不把握,豈不辜負老天的美意。”
蘇和舉杯敬蕭然,道:“這才是我認識的蕭然,蕭少。”
蘇和與蕭然對敬數杯,忽見對麵酒家門前熱鬧,指了指對麵。
老板娘道:“謫仙居。”
蕭然看了看,笑了笑,自己獨自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