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包間裏彌漫著淡淡的酒香,餘君夢微笑著把來人的敬酒一飲而下。
明天,她就要訂婚了。
“恭喜了君夢。”
“多謝。”
許是酒喝多了,餘君夢覺得腦子有些不太靈光,她慢慢站起身,腦子一片混沌,隱隱有些看不清眼前人。
“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女人盡力勾出一個歉意的笑容,然後慢慢往洗手間走,大約真的是不勝酒力,從包間到洗手間的走廊,她看到了無數重影,明明走的是直線,卻不經意間總會撞在牆上。
至少當那個男人趕到的時候,她就是這麼一個狀態。
很難受。
這種難受還在蔓延,不僅是意誌上的,還有身體上的,餘君夢雙手用力撐在洗手台上,可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滑,好像渾身上下的力氣都不屬於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連最簡單的站立都做不到。
“唔--”
胳膊一軟,女人的身子向地上摔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降臨,她摔進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懷抱,背靠著那人,女人看不見他的長相,隻能聽著男人有節奏的心跳,卻是莫名的心安。
“寶貝,幾年不見,這麼著急投懷送抱?”
話音未落,男人抱著她的手腕一轉,兩個人打了個照麵,緊接著,在餘君夢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強勢霸道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唇上。
男人惡狠狠地撕扯著女人的唇瓣,一寸寸攻略城池,急促的呼吸,節節攀升的體溫以及女人無辜又迷茫的眼神……
“唔--你放開我……放開!”
“放開?”
摟著她腰的手越發用力,女人覺得自己簡直快喘不過氣來,腰上生疼,偏偏四肢無力隻能把身上的力道放到男人的手臂上,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一個微笑,冰冷又陌生。
“阿奇……”
餘君夢的意識已經魂遊天外了,這也是為什麼她能在男人的懷抱中從容不迫喊出另一個男人名字的原因。
阿奇?男人眸子閃了閃,果然,時間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於是,他不由分說直接把女人打橫抱起往電梯走。
“阿奇--阿奇--”
女人小貓一樣地拚命抱緊離她最近的冰涼的物體,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悸動和不安喧囂充斥著女人所有的思想,靈動的雙眼早就一片水霧。
如果,她不是一邊喊著別人名字一邊撒嬌的話,男人並不會這麼生氣,事實上他自己都不記得上一次這麼生氣時在什麼年月了,看著女人在電梯裏都在不安分地扭動,舉止間儼然把他當成了別人--餘君夢,你可以的。
“親愛的,睜開眼睛仔細看看我是誰。”
在一片燥熱中睜開的眼睛,這次不僅是胃,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囂著難受,像是投身烈焰之中,每一處冰涼都是救贖。
“熱……”
在無意識地之後,下顎驀地一疼,男人騰出一隻手,掐住她的下顎,逼迫兩人對視。
好像所有的意識都在這一刻回歸,又好像僵硬的大腦什麼都沒有想起來,餘君夢眨了眨眼睛,有那麼一刻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宋宗陽?”
像是為了表揚她回答對了問題,宋宗陽單手摟著餘君夢,沒有鬆開噙著她下顎的手,獎勵似的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隻這麼一下,立馬遭到了女人的反抗。
幾乎是拚盡了全部力氣在反抗,人的潛能果然是無限的,餘君夢在這種時候居然能拚著意誌調動身上所有的力氣,男人本來就不想傷著她,更是立刻鬆了力道,一來二去,女人竟然掙脫了他的懷抱。
隻見她沙啞著聲音。
“你還回來幹什麼?”
三年,這個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不聲不響地消失了三年,在她最脆弱敏感的時候離開了她,而如今,她要訂婚了,他卻回來了。
嗬……這時候還回來做什麼呢?
“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男人作勢就要摟上來,卻被女人無情地甩開了,她靠著電梯門,狹小的空間裏滿是局促,女人咬牙承受著鑽心的難受,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目光。
“我原諒你,所以,我能走了麼?”
“叮--”
電梯門也在這句話落下的時候打開了,餘君夢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獨立站著,背後靠著的電梯門打開,她就以一個不能忽略的力道往門後的電梯間摔去。
幸好男人即使摟住了她,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不能。”
她聽見男人斬釘截鐵的回答。
兩人的距離挨得特別近,近到餘君夢能一根根數清他眼睛上的睫毛,就是這麼一個曖昧的距離,卻怎麼也沒法再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