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高曠眯著兩眼給李大叔和周夫子兩家,一人送了些葛根花湯,昨夜宿酒兩人都迷醉不休,可憐高曠大清早被人饒了清夢就再也不能睡了。
吃過早飯,高曠拿著藥書,看著書上的字,感覺這字重影斑斑,一個個就像那些個大螃蟹,有群魔亂舞之勢。一堆草藥名,沒規律的排列,看完藥性忘歸經,記了歸經忘作用,高曠覺得沒有什麼比記草藥更難記得東西了,心中的小動靜一會就被揪起,看著牆上那把弓,隻覺得他要帶自己飛了出去,再也不會見這些草啊藥啊,心中想著高老爹帶著李穀水出去沒一會,也不會這會子回來,心下一喜,便扔下書跑了。
高曠跑在路上,村民們這會都在除草細心照料著,以待忙種,他一個路奔跑,路上自然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多時就聽見有人叫他:“高曠,你這孩子又跑山上,回來你爹還不扒了你的皮”,高曠邊跑邊回過頭大聲道:“嗬嗬,王大叔,我上回從我爹那裏偷拿的那壺枯陳還沒喝呢”,這村民王一聽酒兩眼頓時泛光,嘴裏還不急禁砸砸嘴,就好像這酒已經在嘴裏回味一樣,回過神想問問高曠什麼時候給自己送去,誰知高曠早跑得沒影。
中午剛到,高老爹就帶著李穀水回來,一進門,屋裏靜悄悄,明眼人都能看出屋裏連隻貓都沒,一本藥書被棄之桌上,再看牆上,弓箭不見,高老爹不禁歎了口氣。李穀水揣度著高曠回來有得挨批,不禁為他肉疼,正思考著,就聽見高秦喚他,忙應聲:“師傅,什麼事”。
“你在這待一會,我那幾樣東西給你”,說著高秦就轉身去了屋裏。
沒一會高秦就回來,手裏拿著幾本書,認真看著李穀水道:“穀水,這幾本是為師行醫多年的心得,你且回去看看,你自小跟我,已經有十二年的光景,這基礎的沒什麼可教了,爾後,就看你這經驗積累了,記住,想學好醫非日夜以繼二三十酷暑不可”。
李穀水呆呆的接過書,有了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叫了聲師傅,心想:我這就出師了。
高秦看他這傻徒弟心中也不知什麼滋味,徒弟雖刻苦,卻也是笨的很,不知是這山把他困得如此憨傻,還是天生如此,,這大夫地位也算不得高,入不了上九流之列,但若好好混也可有出頭之日,不知李穀水能走到哪一步。高秦看他似懂非懂的樣子,道:“你娘該在家做好飯菜,你回吧”。李穀水聽言“哎”了聲,捧著幾本書慢慢走回家。高秦撿起仍在桌上的藥書,臉上一片無奈之色。
這頭,高曠正架著一堆火,小小的火堆上烤著一隻山雞,色澤油亮,不時有兩滴油滴入火中,濃鬱的山雞味慢慢散開,讓高曠口中涎水不時湧現又吞下,終於等烤完入肚,拿著弓箭又去尋找獵物。
今天他也奇怪,走了一上午,也就打了隻山雞,那些兔子,鳥兒今天特別的警覺,基本上剛搭上箭就跑了,讓高曠不禁鬱悶自己的箭法是不是退步了。走了片刻,他發現一隻呆兔子在啃草,心想:“這下準能射中,”於是立刻輕悄悄搭好弓箭,雖說搭箭彎弓,可眼睛一刻也未離開兔子,眼直溜溜的盯著它,高曠搭好弓箭,調整呼吸,沉下身子,正準備放箭而出,誰料,天公不作美,就聽轟隆一聲,兔子驚跑,這一片林中也嘩啦啦一群飛鳥而出。這一聲似是轟雷之聲,高曠隻覺兩耳嗡嗡作鳴,一時還不得緩解。
山腳之下,村民也為這驚天悶雷停下手中的活計,循聲望去,“這雷聲也太恐怖了,不會是雷神爺爺發怒吧,我回家歹祭拜祭拜”,“不會是有人得罪雷神了吧”“哎呀”一會兒這聲巨雷在青石村炸開了鍋,村民不禁聚集在一塊七嘴八舌起來。高老爹聽聞這聲,拿藥的篩子一抖,一張滄桑的臉上顯得有些擔心。
好歹,這聲悶雷也就響了一聲就再沒動靜,就像真的就隻是老天不小心打了個噴嚏一樣。高曠耳中的嗡嗡聲緩了好久才平靜過來,他低頭虛步幾下才穩住了腳步,隨後向著那聲巨響之地跑去。高曠因在山中所以明顯感覺到腳下那股震動感,那聲巨響在他聽來,並不特別像雷聲,而似雷聲又似物體墜落之聲,他心中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隻是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催促他,“去看,去看看”他就似著了魔障般,兩條腿不聽使喚的往前跑,腦中似炸開般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