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起共進午餐，仿佛也成了一道設定好的程序、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一邊吃著，一邊就心不在焉起來。
自從鬧了那一出之後，陶陶對聞洛的情緒就比之前敏感了幾個度，幾乎在他的筷子幅度變慢的當下，就立刻察覺了，帶著點慌張地問：“你不喜歡吃這個嗎？我們換一家？”
聞洛沒有像以前那樣溫柔地說沒關係，而是幹脆利落地丟下了碗筷，抱臂道：“就隻有這樣而已嗎？”
“……什麼？”陶陶下意識地瞪大眼。
“所謂戀愛以後的生活，就隻有每天接送你上下班、一起吃可有可無的飯、明明沒有感到任何趣味也不得不裝作開心的樣子堅持下去……這樣的日常，誰會感興趣啊？”
陶陶慌張地喘了口氣，她有些聽不明白聞洛的話了，聞洛……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你、你是覺得……不高興嗎？你想做什麼呢，我都可以陪你呀！”
思考了了很久，陶陶才勉強說出一句最“妥帖”的話。
聞洛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垂下眼睛。
頭發和陰影遮擋住的背後，他的眼神迅速變換著，半晌後，聞洛又露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地說：“沒什麼，你繼續吃吧，不要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意？
陶陶的心裏簡直是起了一場風暴，她隱隱地感覺到，自從聞洛失去聯絡以後，這場災難就開始了，到現在為止，還並沒有結束。
聞洛之前的平靜，也許都隻是表象而已。
那份病曆本……聞洛的時冷時熱……陶陶腦海中混進了這兩個信息，並且不斷地在她的思維裏打轉。
她終於開始認真地直麵這件事了。
聞洛的病情，她之前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甚至，那份病曆本上也明確寫了，這嚴格意義上並不能算是心理疾病，準確來講，應該是聞洛的某種人格缺陷，定期在接受這樣的心理輔導。
不過，陶陶還是不願意接受陳河和魏啟明說的那種情況。
什麼叫，一切都是聞洛的偽裝？
難道他們之間的感情都是假的。
聞洛維持著淡定的神色，放在桌下的手卻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他看著陶陶，目光卻仿佛穿過了她看著一片虛無，嚴冰和烈火在頭腦中交織，忽冷忽熱忽漲忽收，他的狀態已經……到了最差的地步。
陶陶也食不下咽，她根本吃不下去，卻也不想離開這裏，她開始回想兩人的行程，似乎每一次吃完飯以後就分道揚鑣，幾乎沒有更多的空間來相處。
也難怪聞洛會覺得枯燥吧？
愛情的熱度退去之後，生活的無聊漸漸顯露出來，與他的期待值不符，所以才會引得聞洛反複無常……
他的跳脫和自由，就像是寫在程序裏的編碼一樣，無論再怎麼掩飾，該爆發的，一定還是會爆發的。
陶陶捏緊勺子，歎了口氣。
她不想要聞洛再掩飾下去了。
陶陶坐到了桌子對麵，和聞洛並排坐著，用商量的口氣說：“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