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漠穀中拜淩國的天空覆蓋著烏雲,在片片黑雲的縫隙之中隱約可見幾顆寥寥繁星。
蘇薩的西軍新兵們快速行軍,走過了西郡,向大漠之中行去,急速行軍一晚便可到黑漠穀入口,而今日的深夜似乎要有風暴來臨。
“停!”
“今晚在此停留紮營休息,明日卯時出發!”
幾個副將紛紛命令自己的手下,讓那些新兵們在山穀的一角停留。
士兵們搭起了營帳,燃起了篝火,布利安和幾個新兵一起滿前忙後,時不時看一看軍醫哈克馬車之中的一個纖瘦的身影。
白天,貝麗卡根本就無法堅持快速行軍,布利安便以尋藥為借口向軍醫哈克提出了一個請求。老將軍哈裏曼曾經在戰場上救過哈克一命,雖然布利安不願利用父親來獲得特權,然而為了貝麗卡他也是情非得以。
貝麗卡以有醫術天分的名義被軍醫哈克招入了他的馬車之中,哈克是蘇薩的貼身軍醫,所以在軍中的地位也是非同小可,所以他的請求自然被第七小隊的隊長麥路躬身接受了。
貝麗卡因為體力不支而在軍醫哈克的馬車之中休息了數個時辰,她淺褐色的臉額微紅,因為被烈日暴曬許久而頭痛難忍,沉重的盔甲也令她渾身酸痛。
軍醫哈克是個儒雅而安靜的瘦高男人,他穿著一身輕甲,在馬車之中一直在調配一種可以為蘇薩抑製毒性發作和排毒之苦的劇藥。
貝麗卡就睡在他的身邊,他早已看出貝麗卡是個女子,關於她是怎樣混進軍營的,到底和布利安是什麼關係哈克沒有機會去問個詳細,他隻是知道他是一個醫者,不能見死不救。
哈克看著貝麗卡昏睡的身影,微微皺了皺長眉,這女子的存在若是讓蘇薩知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所以哈克決定在貝麗卡醒來之後勸她離開軍營。哈克可以以派她采藥材為名讓她出去。
布利安被帶到了營帳中間的一塊空地,他的隊長麥路手持一條帶著倒刺的皮鞭等待著他。
四周是圍觀的新兵們,和副將們。
蘇薩站在遠處沙丘之上觀看著被火把照亮的空地之中跪著一個少年,他裸露著上身準備等待皮鞭的洗禮。
蘇薩微微眯細了幽藍色的眼睛,據說布利安為了保護一個身體不適的新兵而以將軍之子的身份要挾麥路。這一點令蘇薩十分不悅。然而他為了一個兄弟而獨受三十下鞭刑,這一點又是另蘇薩有些滿意的。
這少年雖然稚嫩而不懂世事,他的錚錚鐵骨卻也另蘇薩微微點了點頭,果然,布利安是他的父親,哈裏曼老將軍的兒子。
風卷沙粒的嗖嗖聲響旋轉在圍觀的,眾人的耳邊,他們無人發出聲音,無人交頭接耳,因為他們佩服這個為了兄弟而受刑的少年。
“一!”
隨著布利安的隊長麥路的口號,皮鞭狠狠的打在了布利安白皙纖瘦,卻也壯碩的背脊,者不是一般的皮鞭。這鞭子上帶著無數根倒刺,那些倒刺將布利安的背脊刮出了一條條血絲。
布利安的鮮血隨著皮鞭的揮舞在風中飄散而開,變成血霧,夾雜著他的汗水打濕了大漠的沙地。
“哼,這算什麼!狠狠地打!"
布利安的唇角浮起一抹淡然微笑,他的話語甚至帶著狂妄,而他的指尖卻在刻刻顫抖。
他從未受過如此劇烈的皮肉之苦,但是他可以忍耐,也必須忍耐,尤其是在蘇薩的營中,在貝麗卡的身邊!他是闊土將軍哈裏曼的兒子,立誓保護貝麗卡一生一世的男人,在軍中他沒有懦弱,除了在那個少女麵前。
豆大的汗珠從布利安的額頭流下,他金黃色的卷發已經完全濕透,他強忍著疼痛,咬緊牙關,他的牙間雖然流下一絲鮮血,沒有漏出一聲的呻:吟。
時間過得是那麼的慢,短短的一刻卻好似是一生一般的難熬!還好似乎貝麗卡沒有在人群之中,或許她還在昏睡,隻要她沒事就好。
“三十!”
最後一鞭落在布利安的背脊之後,他的背上已經是血肉模糊。
布利安感覺到了四周新兵們敬佩的目光,這令他心中暗暗自喜。在西軍之中就屬他的年齡最小,就在白天行軍的時候,他明顯感到了有些新兵略帶輕蔑的眸光,他們認為這個麵容清秀且氣質高貴的小子因為是老將軍的兒子才可混入西軍,而很快,他們的蔑視便被否定了。
布利安站了起來,他的雙腿因為麻木而顫抖,背後也如被烈火灼燒一般的疼!
然而他穩住腳跟,低身向麥路恭敬一禮道:“多謝隊長的教訓!”
布利安硬朗的聲音隨風飄入蘇薩的耳邊,他微微勾唇一笑,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布利安被帶到了哈克的營帳裏,因為哈克親自提出要為他敷藥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