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絕望的肖像(2 / 2)

未憐微笑著道。雖然他的身體因為啟辰的侵蝕而病弱不堪,但是他有希望,隻要拜淩遷出黑漠穀,他就不用再運用啟辰了。

未憐手中的燭台微微一晃,雪月看到了另外一張肖像畫。

一個半長黑發,藍色眼眸的少年。他一身黑色的緊衣,深藍色的錦帶圍在腰間。他手持一把銀白色的長劍,雪月知道那少年是蘇薩,然而又好似不是他。

那少年的身型明顯比未憐的肖像畫還要纖瘦,甚至是病態的纖瘦。這與他們現在的狀況十分不符。並且那畫中的少年眼神空洞,黯淡無光,猶如一個覺悟到死亡的病人一般。

那一對藍寶石一般的幽藍色眼眸之中充滿了寂寞,無助,和絕望。一個十分俊美的少年,卻眸光悲傷,麵無表情,且麵色蒼白如紙。

叮鈴…。

雪月稍微退後了一步,她看向了房間的右邊,她知道這聲音來自破壞與再生之神,賽連塔腳下的密室之中。

那裏麵難道有人嗎?還是幻覺?

可是那鈴聲再也沒有出現過,雪月認為,這應該是幻覺吧。

“這時候我和蘇薩十二歲。”未憐的聲音明顯有些低沉,他的眼中充滿了悲涼。然後他將眸光移開了蘇薩的肖像畫。

雪月怔怔的站在黑發少年的肖像畫前。

她有一個十二歲的弟弟,即便是貧民窟中撿來的,奄奄一息的孩子,也沒有蘇薩一般,瞳中帶著好似墜入無底深淵一般的絕望。

“未憐,他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雪月不禁問道,她十分厭惡的那個男人,此時此刻竟然讓她心疼,心疼到窒息。

未憐沉默了片刻,道:“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我不會告訴你。”

雪月點了點頭,然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消瘦而憂鬱的少年。她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抱住他,保護他。

這到底是怎麼了。

未憐難道不需要關心嗎,他從一個健碩的少年,變成一個一身病痛的病王,隻是為了他的國家,為了他的子民。

雪月搖了搖頭,她轉過身子,問道:“未憐,這房間是做什麼的,就是擺放畫像的地方麼?”

未憐點了點頭,道:“這曾經是我開啟法器的地方。你看,在房間的角落裏有一個台階,通往神像背後更深層的密室之中。

後來我的法器被開啟之後,這間房間和深層密室便沒有再用過了,王家的幾張肖像畫一直擺放在這裏,當然,城堡之中也有許多他們的肖像畫。”

雪月向房間的一個角落看去,的確那裏有一個窄細的石頭台階,那台階很長,通往一個黑暗的地方。

“那,破壞之神旁邊的房間…”

“那房間通往蘇薩開啟法器的地方。但是那裏麵近乎什麼都沒有,蘇薩的肖像畫被我的母親移到了這個房間之中。…所以小精靈,我們走吧。我此次為了帶你過來將神殿大神官們支開,他們要回來了。”

未憐若有所思地說道,然後拉起了雪月的小手,要將她帶出那空曠的房間,雪月回頭向肖像畫看去,映入她眼中的,卻隻有四張肖像畫中最為昏暗而悲涼的一張。

她在想,那猶如惡魔般的男人,曾經有過怎樣的過去,他為何曾經是一個如此淒涼的孩子。

可是她知道未憐不會告訴她,蘇薩?拜淩更不會。

格蘭達爾的市街之中。

蘇薩騎著他高大的黑馬,他背脊直挺得騎在馬背上,他背上的銀劍散發著血腥的淒光。他的手中是一朵清麗而異色的玫瑰,他的馬兒行往聖思堡,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或許還在休息的地方。

蘇薩幽藍色的眼眸有些隱隱晃動,他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采一朵鮮花,然後要帶給她。

這一個舉動對他來說太反常,他想,或許是因為他即將要行往戰場吧。

在拜淩,有上戰場之前的男子向女子送花的習俗,況且他可以將這朵玫瑰交給那女人的仆女,讓她們轉交給她。

這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並不代表什麼。

蘇薩如此說服者自己,然後稍稍加快了馬步。

他的馬兒沿著格蘭達爾城邊岩山的峭壁行走,便見前方數十丈之外屹立著一個灰白色大理石所砌的宏偉建築。那建築背靠灰白色的岩山。那建築圍著灰白色的圍牆,圍牆上雕刻著唯美的藤蔓。

“拜淩神殿”

蘇薩仰望那座瑰麗巍峨的建築物,他的藍色眼眸中的感情陰霾而深刻,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地方看似神聖,卻其實充滿了暴力,與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