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不想知道理由?”溫柳年試探問。
青虯被擒獲後,便被關押至重犯牢,除了楚淵之外,再無人能靠近。迫於無奈,溫柳年隻有去找葉瑾。
“好。”葉瑾道,一句話也未多問。
溫柳年有些吃驚。
“不過這樣算是便宜他。”葉瑾往桌上放了一小瓶毒|藥,“皇上原本打算下月將他千刀萬剮,以祭東海無辜慘死的百姓。”
三日之後,青虯斃命獄中,有些事也便永遠成了秘密。
“我聽千帆說了當日青虯被捕時的情形,所以不意外。”葉瑾笑笑。外人或許不明白那句話的含義,隻當是青虯在胡言亂語,局內人卻一聽就懂。再加上溫柳年對這件事的緊張程度,也能猜到個中內|幕。
“此等小風波,沒人會告訴皇上,況且他也不會懂。”葉瑾道,“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多謝穀主。”溫柳年眼中一熱。事到如今,青虯當日到底是胡言亂語還是當真知道內|幕,都已經不再重要,叛軍已除戰事已歇,現在的東海,早已不再是之前的東海。
百姓都等著過安生日子呐。
海島空地上,趙越收招落地,沈千楓笑道:“承讓。”
“是我要多謝盟主手下留情。”趙越道,“日月山莊輕功獨步天下,果真名不虛傳。”
“再快的輕功,也比不上大當家的刀快。”沈千楓道,“這世間除了大當家,怕是也沒人能將紅柳刀法練到第十成。”
“當日隻是想保護小柳子不要被海猴所傷。”趙越道,“沒料到誤打誤撞,居然會將刀法徹底練成。”
“所以說冥冥之中,一切大概都有定數。”休息片刻之後,沈千楓遞給他一個海貝,“小瑾送你的。”
“葉穀主?”趙越意外。
“他不怎麼喜歡叫人哥哥。”沈千楓拍拍他的肩膀,站起來往回走,“隻有送份薄禮,大當家莫要嫌棄才是。”
手心海貝花紋精巧,許久之後,趙越笑著搖搖頭,枕著手臂躺在沙灘上,看天邊流雲隨風變幻。
當初養父所言倒是不假,這江湖之中,果真沒有誰是傻子啊。
又過了兩個月,楚國大軍班師回朝。臨走之前楚淵親自下旨,將二十餘年前被搗毀的雲府按照原樣重新建起,變成了一處善堂。東海百姓此後三年稅賦皆被減免,楚軍戰船日日在海上巡邏,令敵寇海匪聞風喪膽,從此消失無蹤。
大明王的故事重新流傳開來,隻是這次卻多了趙越的名字。憑一人之力先後斬殺青虯與楚承,懷中還抱著溫大人,可當真是高手中的高手……畢竟溫大人吃得不算少,雖說看著瘦,應當也挺重。
段白月亦是帶人回了雲南,百姓心裏都在嘀咕,這回也算是有戰功的,怎麼居然什麼封賞都沒要,與先前的作風不一樣啊。
“走了好。”葉瑾拉著他哥嚴肅叮嚀,“以後也別見了。”
“知道知道。”楚皇頭很痛。
尚雲澤謝絕了朝廷封賞,隻給自家小木頭要了個小石雕,便一道策馬回了蒼茫城,說好要在那裏等溫柳年與趙越,再一道去山裏喝酒賞花。
暗衛卷著小包袱,喜氣洋洋與眾人告辭,迫不及待回了蜀中——兩年沒見著公子與少宮主,當真是非常想念。也不知道宮主有沒有被推翻,我們一點都不期待。
葉瑾被沈千楓帶回了日月山莊,臨分別前不忘再次提醒他哥,禿頭治不好,尤其是中間禿,更加治不好。
楚淵:“……”
沈千楓哭笑不得,將人塞進了馬車。
茫茫東海一望無際,溫柳年坐在船艙中,抱著茶杯賞景聽浪,一晃一晃,心裏無比悠閑。
兩人先在落櫻島看過師父,再去探望了紫花嬸嬸與海花娘,便又動身前往西南。
天上冬雪霏霏,已然快到年關。
“冷不冷?”趙越握住他的手。
“不冷。”溫柳年扯開衣領給他看,“帶了三塊暖玉。”
車夫掀開簾子探頭進來,原本是想問兩人要不要休息,結果生生被嚇了出去。
不說是大楚第一才子嗎,怎麼如此豪放,在車裏就開始脫衣裳,還拚命往大當家跟前湊。
溫大人眼神無辜:“我還什麼都沒做。”
趙越笑,伸手捏捏他的下巴:“留著晚上再做。”
溫柳年不好意思撓撓臉蛋:“哦。”
趙越將他攬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
兩隻紅甲狼趴在小瓷盤中,圍著一塊肉末啃。
要回苗疆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