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糕這邊要等七天,毋庸置疑,可徐善親那邊似乎出了些不大不小的意外。那夜過後,徐善親清晨蘇醒了,看看守在床邊的弱水,沒多大表情。他被篡改了記憶。
“你醒啦,把藥喝了。”弱水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獻盡殷勤。
“放著吧,到如今你實在不必對我如此。”徐善親扭過頭去,不想看那張酷似生母的臉。那些人當年找來她,不就想牽製自己麼?長得像又有何用?哼,愚蠢。
“還是趁熱喝吧,來。”弱水沒有一如既往聽他的,托著碗的手一伸。
“你……”徐善親有點驚訝,回過來看著床邊這個女人,茫茫然喝下了藥。記憶中,明明是自己挾持了她來到這荒山,怎麼她的氣勢卻盛自己一籌?徐善親皺了皺眉頭,嘴裏的苦味翻滾而上。
“來,吃塊這個。”弱水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小冰片。
徐善親不高興了,“我又不是孩子,吃這幹嘛。”纖薄的唇微微撅起,露出鮮少的可愛模樣。
弱水噙著笑,將冰片塞進他的嘴逢,那冰片接觸到了他的唇,轉瞬即化,淌進了他的口中。嘴裏的苦味霎時無影無蹤,徐善親舒服得很,表麵卻生著悶氣。從小到大,唯獨她,讓他一點沒轍。隻可惜,她是那邊的人,若到了那個點,該死還是得死。
“你打算,接下去怎麼辦?”這位某朝篡位的王爺已經山窮水盡了吧。
“你跟著我走就是了。”徐善親沒什麼表情,坐起身,頭一陣暈眩,弱水忙過來扶,兩人勉強走到門口。看著初升之陽,都感慨萬分。
若能放下一切,便是跟他走也值得。可他放下了麼,從他的眼睛裏,她得不到任何悔改的訊息,這讓她心痛萬分,這條原本不該他走的不歸路,他竟然這麼執著的走了下去,她是不是應該告訴他真相?
可告訴了又怎樣,讓他知道他的存在本身是多麼的荒謬,可有可無?那他會如何……這麼脆弱的他會如何接受那個現實?
徐善親看出弱水心事重重,推了推她扶著他的手。
“你若不想跟我走,我也不逼你。回皇城,幫我照顧好柳兒,你走吧。”即使我孤身一人,也能力挽狂瀾,終將這屬於我的江山,屬於我的一切奪回。
弱水驚訝地看著他,心裏一顫。柳兒!他竟然牽掛的女人是她,那個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柳若詩。也是啊,此生他的妻,是她。再冷酷無情的王爺,回到家裏,似乎還真是個好丈夫。
她苦笑,自己回去,又將如何安心度日?罪孽日益加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皇城那邊,天下太平,唯獨她將惶惶不得終日。
“走到哪兒是哪兒吧,柳兒,他們不會為難她的。”
徐善親點點頭,也好,這女人是寧妃的養女,多少算一枚有用的棋子。至於她對自己的那份執著,他不願多想。
“老婆婆說,你的傷再過七天就痊愈了。”
“那七天後動身,我們去木火國。”
木火國,在金水國的南麵,氣候溫潤。他們沒有強健的兵馬,卻以通天的蠱毒巫術保衛著國家,令鄰國對他們都敬讓三分,同時,靠海的地理位置也促使木火國貿易非常發達,是個在綜合實力上與金水國不相上下的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