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裙紅,春燭紅。
淚染衣裙胭脂融,情意兩倥傯。
行色慌,君心慌。
人生百年不虛度,風花笑陵榕。
如今這四皇子不在城裏,揚州太守便是最大的官了,我有些不明白這奴才到底是誰給的膽子,敢來過問傅汐的事情,可能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吧。我對這位憑借著陰謀上位的長皇子沒有多大的好感,聽說他還是個嗜酒如命,喜好孌童的變態,這樣的人都能當上太子,簡直是大秦百姓的不幸啊,我頗有糟心。
傅汐拂然笑之,撿起地上的高瞻帽,走過去給趙玉春帶好,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著:“本王奉父皇密旨,前往漠西有要事相辦,你若是再胡攪蠻纏,露了本王的行蹤,當心本王現在就要了你的腦袋!”不愧是皇族出身,這副陰柔中夾雜著不容置疑的霸氣,聽得我都忍不住拍手稱好,引來傅汐納悶的眼光。
趙玉春也許是真怕了,想了一想帶著他那些官差走狗,灰溜溜地下了樓,正好有個官差撞倒了送菜上樓的店小二,湯菜灑了樓梯到處都是,店小二敢怒不敢言,我就替他罵了一句,你個遭天殺的王八崽崽,下樓不長眼睛啊,好好地浪費了我一條鱸魚,下次碰見有你好看的。
當然這些他們是聽不見了,他們溜得速度比我罵得還快。我抓起桌上的筷子筒,勾著頭伸出窗外,準備等狗官他們冒頭的時候,狠狠地砸狗官腦袋一下。而在背後我能聽見傅汐在安撫那個店小二,店小二悻悻地衝他連聲道謝。恰就在這時,背後一陣躁動引起了我的警覺,我猛地回身一看,不知怎地這店小二竟然掏出了一把匕首和傅汐打了起來。祁叔衝過去要幫他,傅汐怒聲說不用,一個人和這店小二打得難解難分,似乎兩人武功不分伯仲。
不過店小二的路子倒不像中原武學,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毒辣而且另蹊僻徑的武功,也不敢妄下定論,就見祁叔退回到一邊,頭也往大街上看,忽地就嚷了起來:“不好,他們早有預謀。”街道拐角突然衝出一群手持弓弩,短刀的漠西武士,和剛走出門的趙玉春那夥兒人打了起來。他們差不多上百人,直接站在對麵,驅趕街上的百姓,拉弓開箭,一陣亂箭直接把下麵的官差逼得退進了客棧。下麵的喊殺聲接踵而來,那些沒來得及躲避的百姓好多都被亂箭攢死街頭。
我聽得心裏慌了神,客棧裏麵居然還有埋伏,那些人毫不費勁地殺了進來,我已經聽見蹬蹬蹬的踩踏聲,可想而知趙玉春他們的下場。驚訝之間,外麵留守的三十多個弓箭手,倏地衝樓上放箭,還輪換著放,我用手接住了兩枝鐵箭,反手擲了下去,攢中了一個弓箭手的肩膀,跟著祁叔關了窗戶,對我喊著:“小心!箭上有毒!”我低頭一看大叫不好,左手已經開始發烏了,這箭也太邪門了,用手摸也出事,那為啥下麵的弓箭手沒事,難不成專為武林人士設計的毒箭不成。
緊張之餘,祁叔扔給我一顆紅色的藥丸,讓我趕緊吞下就沒事了。我隻能聽他的,服了藥丸和他一起殺上前去,擋在了傅汐的身前。這時傅汐也踢中了店小二,店小二躲到這群刺客中間,用漠西話喊了一句:“快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我能聽懂漠西話,能認識漠西人的打扮,許是我失憶前腦海裏那些博學的殘留吧。
我顧不得思量太多,一竹筒的筷子飛攢過去,攢倒四五個往前衝的傻子,緊挨著就被六個彪形大漢給圍在了一角,他們把我四個人分割開來了,祁叔為了保護傅汐要應付二十多個刺客,比我這邊還多。我沒想到燕秋也會武功,一把油紙傘舞得開開合合,殺氣四綻,他打出一個缺口就往傅汐那邊擠。這一下子,黑壓壓地人湧了上來,圍住了他們三個,把我一個隔絕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