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扶著嬌柔的柳婉頤,步入紗簾,褪去紗羅,輕輕步入白玉浴池中,暖暖的浴池中升起縷縷白煙,給人一種朦朧美。水中片片玫瑰花瓣,散發著迷人的芳香。
許久柳婉頤才起身,披上輕紗,那白皙微紅的肌膚若隱若現,三千青絲鬆鬆地挽起,隻用一根玉簪別在腦後,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侍寢,柳婉頤心中卻萬分緊張,隻怕片刻不如意,不討夜寒溪得喜歡。等待變成了煎熬,直到宮人那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夜寒溪姍姍來遲,看到佳人早已坐在床邊等候,曼妙的身姿,柳婉頤起身行禮,卻被他拉起,“婉頤猶如出水芙蓉一般,讓人驚豔,今晚的舞更是讓朕對你刮目相看。”
“謝皇上誇獎。”
夜寒溪冷峻的臉龐滿是笑意,俯身吻住她嬌羞的臉,一點點地挑逗著她,引著她的肌膚漸漸發燙,一陣陣酥麻,嬌吟一聲,緊緊地附上他,迎合他的動作。他時快時慢,時而溫柔,時而猛烈,那排山倒海的歡愉紛湧而來,一聲聲銷魂的聲音從女子口中溢出。
半夜,等她驚醒來時,身邊已沒有夜寒溪的身影,她隻覺身子濕漉漉的,酥麻無力,空氣中還彌漫著夜寒溪身上獨有的味道。細膩溫婉的聲音響起,“落玉,什麼時辰了?”
落玉撩起帷幔,看到床上嬌柔的女子微紅了臉,“小主?”
“什麼時辰了?”
“三更剛過。”落玉扶著她起身,裸露的身上還泛著歡愛後的痕跡,為她披上一件輕紗,命人打來熱水。
“皇上幾時走的?”柳婉頤心裏猜想著,他因何事離開。
“二更一刻,蘇公公來,皇上便走了。”
“你可知為了何事?”
“奴婢不知。”落玉小心翼翼為婉頤擦拭全身。雖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看著殿內的陳設,不知想些什麼。
禦書房,夜寒溪批改邊疆戰報,卻屢屢看到那軟榻上出神。
隔日,夜寒溪便打賞柳婉頤,晉封她為正六品頤姬,賞賜蜀錦一匹,宮裝七件,雖賞賜不多,但僅一匹蜀錦已是價值連城,蜀錦三年才得一匹。聽聞柳婉頤得賞,宮中嬪妃紛紛來道賀。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又有多少人是虛情,柳婉頤不過六品宮妃,不敢怠慢,將夜寒溪賞賜的廬山雲霧茶泡與她們,倒可惜了這好茶。
清漪小築,青嵐早在鍾靈攙扶下回到屋內,喝下醒酒藥和安神湯,已熟睡。
因為昨日宿醉,又不知自己怎麼在夜寒溪麵前失態,青嵐不敢再去禦書房,恰好朝中有大事,夜寒溪一時想不起她這個人,她抱著僥幸的心思,躲開他。隻在小築做自己分內之事,戰戰兢兢的躲過幾日。
被噩夢驚醒的青嵐,睜開眼自己待在空蕩的屋內,心中泛起難以言表的思緒。披上一件鬥篷,走出小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想起剛才的夢,想起已逝的母親,想起青鴻,想起月敏和紫竹。
往事一幕幕,青嵐想起年幼時母親的嗬護,教導。雖不曾見過父皇一麵,卻總與紫竹偷偷去,站在遠處瞻望,多少次在母親的責罰和哭泣中,答應她不再私自出去。多少次夜中聽到母親獨自垂淚,伴著月色,跳著淒美的舞,每個舞步都跳進她的心中。
每日她在密室學習,帝王權術、琴棋書畫,不論學什麼,不過要一句父皇的稱讚。隔著那紗簾,她看不清他的樣貌,青鴻曾為她畫了一幅父皇的畫像,那副畫陪著青嵐母女度過多少個日夜。青嵐清清楚楚記得母親走時那眼中的恨,想起這高起的圍牆困住的還有誰。
不知不覺間,天下起了雪,落在青嵐的臉上,滑落,不知道是淚還是雪。看著夜空白白小點緩緩落在自己臉上。
溫熱的手拂去她臉上的淚,青嵐不動,看著眼前的人,淒美地笑了:“我累了,想娘親,她獨自一人何等孤單,如今我卻淪為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她看到了該有多心疼。早知如此,倒不如去陪她。”青嵐起身滿目悲戚,緩緩的回到小築,哭著入睡。
他看著手中留下的淚,化開片片雪花,聽著她的微弱的哭聲,心想有些事,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直到蘇東陵來尋他。
臘八才過,除夕將臨,皇宮上上下下都動員起來,進行年末的除故納新。灑掃門,去塵穢,淨庭戶,換門神,掛鍾馗,釘梅符,貼春牌,祭祖宗。宮中大宴,宮裏格外忙碌,夜寒溪也破例放了青嵐一日假。
青嵐忙裏偷閑,打掃小築,抄寫了經書,便無事可做,想來自己來未央已經數月,第一次在未央過年,讓她有些無所適從,紫竹月敏不在,母親不在,青鴻也不在,不知道他們過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