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寧笑了起來,道:“是了,昨晚事情緊急,我竟也沒認出朱公子。”
方蓧茗也笑道:“弄了半天都是熟人,清寧你放心,昨晚的事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任何人都抓不到你的短處。”
看著方蓧茗真心的笑容,宋清寧有點兒愧疚。
“這怎麼行呢,不能把責任全讓你們擔了,畢竟不是什麼好名聲。”
方蓧茗爽朗一笑,道:“你跟我們可不一樣,如今你的處境可算不上好,朱公子是男子,在外素有賢名,這點人命官司於他來講,無礙。我是家中獨女,我爹寶貝的緊呢,誰能欺了我去,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個兒吧,庶妹,叔母,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宋清寧低著頭,這才沒說話了,方蓧茗說的對,這件事情分明就是衝她來的,若是她能摘幹淨了,方小姐和朱公子自然不會有任何不妥。
“清寧多謝兩位大恩,來日定當湧泉相報。”
這般不做作的樣子,才合方蓧茗的脾氣。
“說不定將來我還真有麻煩事,要麻煩你的,到時候可不許耍賴。”
宋清寧知道她是想讓自己的愧疚感減輕些,卻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衙門的人又來了,竟然是州官親自來了。
見了正站在一處說話的三人,州官笑吟吟的迎上去,道:“小姐公子們見諒,實在是事情鬧得有些大了,這才不得不走些過場,你們放心,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消息走漏,這邊請。”
幾人點了點頭,表示配合,雲曦轉身又從轎子裏拉出了一個人,才跟著方蓧茗一起走,宋清寧轉頭一看,正是那日的青衣女子。
同前幾日囂張的模樣不一樣,此時她畏縮著跟在雲曦身邊,似乎很怕她。
方蓧茗當日既然敢把人帶走,自然有辦法好好調教她,讓她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州官在衙門找了一處偏僻的審訊堂,才道:“昨晚王五死在了東街的胡同裏,聽東街的百姓說,兩位小姐和公子也參與了其中的事情是不是?”
“是。”
三人異口同聲,州官也放鬆了不少。
“能不能具體說說是怎麼回事?”
方蓧茗道:“昨日我出府遊玩,遇上宋府的兩位小姐和蕭四小姐,比試做花燈玩,誰知那日人多,宋府六小姐走失了,我身邊的丫鬟也走失了,這才不得不匆匆散去。經過方家家丁搜查,發現我的丫鬟是被幾個流氓地痞給盯上了,帶去了小胡同,正巧宋二小姐找人也來了小胡同,就這麼遇上了。更湊巧的是,那天我丫鬟穿的衣服顏色跟宋六小姐一樣,二小姐這才將人認錯了,慌忙去救,翻倍打傷,我看事情不好,隻得求了附近的朱公子救人,誰知流氓心生歹意要傷人,朱公子不得已才錯手傷了王五。您也知道昨日花等多,正巧東街燃放了大量煙花,未燃盡的火藥落下來,就燒了起來,王五沒能逃出來,這才死了。說起來也是咎由自取。”
州官點點頭,方蓧茗說的合情合理,宋府的丫鬟婆子也說是認錯了,都合得上,隻是……
“那群流氓還有幾個幸存的,說的卻同方小姐不一樣,他們說當時看到宋小姐渾身是血的被送出來,朱公子倒沒怎麼染血。”
方蓧茗聽完便笑了,她問道:“那流氓可說是親眼所見?不如叫他們來對質一番吧。”
州官點頭應了,自有衙役去押人。
很快人就被帶上來了,果然是王五的三個手下,此時滿臉狼狽,都穿著囚服,帶著鐐銬,精神萎靡不振。
“本官問你們,當日宋二小姐身染鮮血從大火裏出來,可是你們親眼所見?”
幾個流氓相互看了一眼,道:“不是,當時情急,我們都跑散了,是七妹,七妹大聲喊了一句,我們才聽見了。七妹,你快說句話啊。”
幾個流氓都急切的看著雲曦身後的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卻一直垂著眼眸,一聲不吭。
雲曦見狀,笑道:“你們可別顛倒黑白,她可不是你們七妹,她是我們丞相府的丫鬟,叫青蓮。”
“你胡說!她明明就是七妹!當日我們受人指使要害……哎喲!”
朱孝廉一腳就揣在了他身上,罵道:“放肆!方小姐的丫鬟也是你們能肖想的?”
方蓧茗衝那青衣女子笑著道:“你自己說說,你是他們的七妹,還是青蓮。”
明明是溫柔至極的語氣,青衣女子卻覺得涼颼颼的,渾身都打起顫來。
“奴婢……奴婢是青蓮,不是什麼七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