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氏這才回過神來，見自己弄的客人要走，她也很不好意思，覺得拖了孔氏的後腿。
“沒有，隻是我不會說話，怕打擾了恭順侯夫人的雅興。”
“哪裏哪裏，我倒是覺得大夫人性子直爽，說起話來也和氣。”
孔氏輕哼一聲，緩緩站了起來，不冷不熱道：“大嫂還是留下來吧，看樣子，多餘的人該是我。”
今日連番打擊之下，孔氏也不如往日有耐性，當著柯氏的麵說起這樣讓人不舒服的話。
就連一向遲鈍的柯氏，也聽出了她話裏濃濃的怨氣。
今日世家大族都有人盯著南門口，方才發生的事情也早已不脛而走，柯氏知道她心裏不快，也沒在意她話裏的諷刺之意，反倒替她開脫道：“恭順侯夫人莫怪，二弟妹隻是心情不好，不是有意針對夫人的。”
孔氏聽了，立刻就後悔了，果真是被怨氣衝昏了頭腦，她怎麼能當著外人的麵失禮？正準備解釋一句的時候，薑氏的一句話卻差點氣的她吐血。
“我知道，宋三小姐衝撞公主受了罰，二夫人剛才撲了個空呢。二夫人，依我看，不但您的女兒要好好學學禮數，您自己也不能荒廢了。我是個不重規矩的人，也不在意虛禮，今日若換了別人，怕是再也不敢登宋府的門了。”
說著，她用手帕掩了麵，低低的笑了起來。
孔氏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裏也說不出的惱怒，緊緊閉著嘴，一甩袖子出了謹言軒。
玉瑾見狀，讓吳嬤嬤等人跟著伺候，自己留在門外聽動靜。
孔氏這些年過的順風順水，今日接連打擊之下，竟失方寸到了這個地步。
薑氏看了一眼孔氏離開的方向，一雙精明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
她早就知道宋府大房弱勢、二房強勢的情況，若是她能夠幫大房崛起，壓過二房的勢頭，自己兒子的事情是不是會變得更容易一些？畢竟，安樂公主已經回京了，蕭家這次已經壓過了她們殷家，那麼在婚事的操辦上萬不可再讓她們搶了先！
柯氏和薑氏再次坐了下來，好處，薑氏已經給柯氏看過了，接下來就該進入正題了。
“聽說大夫人有兩女一子，今日怎麼都沒見？”
提起子女，柯氏的臉色更僵硬，勉強道：“大女兒清蕙已經出嫁了，小兒子行之從出生起就養在臨江府，由老太爺和老太太親自照料，二女清寧今日趕著繡自己的秋衫，我怕打擾她，就沒帶她出來。”
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薑氏去打擾宋清寧，自從知道太皇太後有將宋清寧許給殷二公子的意思之後，柯氏就一直耿耿於懷。
感受到柯氏的抵觸之意，薑氏也有些惱怒，還真是油鹽不進。哪個媳婦不想當家，更何況盧氏在臨江府，手也插不到宋府正院來，宋府內宅的媳婦還不是想怎麼管就怎麼管。
“宋二小姐今年也有十四了吧，許過人了嗎？上次在慈寧宮跟那孩子見了一麵，我就覺得十分合眼緣，當初我們恒忠莽撞，傷了二小姐，我代他給小姐賠個不是。都說千裏姻緣一線牽，誰又能說這不是兩個孩子的緣分呢……”
薑氏還在喋喋不休，柯氏卻是沒心情聽下去了。
“恭順侯府的門，我們寧兒怕是高攀不上，我隻希望她這輩子能嫁給平凡的夫君，舉案齊眉，殷二公子怕是不太適合我的寧兒。”
笑意漸漸地在薑氏的唇邊消失，她的兒子宋家的閨女確實配不上，若不是出了蕭家的那檔子事，她又怎麼可能看上宋家？
“大夫人，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女兒都是要高嫁才好。宋二夫人是榮郡王福晉的親姑媽，二房已經攀上了蕭家，若你還想保得子女平安，還想自己在宋府有一席之地，就不該一口回絕！”
薑氏的話聽在柯氏的耳中就是挑撥離間，孔氏做事向來有分寸，就算不會事事為她的兒女打算周全，也絕不可能害她們性命！
“恭順侯夫人，您說這些話就不對了，孔家和蕭家聯姻，二弟妹也是被動，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了，她絕不會主動攀圖富貴，更不會害我兒性命。”
薑氏冷冷一笑，道：“真是個糊塗娘！我都替你的兒女們感到寒心，大宅門裏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善良，你們宋家的糊塗事我本來不想管，但太皇太後覺得宋二小姐好，我便隻有迎娶。如果二小姐能嫁到我們恭順侯府，我雖不能保證恒忠對她一心一意，但正室的位置別人定然不能動搖她分毫，並且，我也不會讓她受在宋家受過的這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