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快的讓我恍惚。
也許是當時還沒從晴子的死亡陰影中走出來,我總覺得,在M國的最後那段時光,仿佛一場黑色的夢。
在當地給晴子辦了葬禮後,被徹底激怒的鬆本潤,果然召集了他能召集的所有人馬,在一個月內全部集結到了M國。
這時我和厲墨北才發現,他的勢力,真的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強大。他的手下來自世界各國,加上他掏出全部身家請了雇傭軍。一支雜牌的軍隊組織起來,竟然足足有將近十萬人。真難怪,那些小國政府會忌憚他。
在厲墨北的從中斡旋下,鬆本潤和羅班結盟,要一起攻破Z國的軍隊。
本來,厲墨北是要隨行出戰的,我萬分擔心。可臨行的那天,鬆本潤卻來找厲墨北。
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真的是個兩鬢斑白的老人了。他帶著厲墨北去了晴子的墓地,而我悄悄跟在他們後麵。
躲在一塊墓碑後,我看到鬆本潤拍著厲墨北的肩膀,嘶啞而蒼老的聲音說道:“這次打仗,你還是別去了。晴子離開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我看得出來,她那雙眼睛,最後是定格在你身上的。更何況,你們曾經有過孩子。”
晴子最後那一瓶大出血的藥,真的發揮了作用。
鬆本潤已經把厲墨北當成了家人。
厲墨北抿著唇,一直沒出聲。鬆本潤卻在風裏,絮絮叨叨,像個平常的老人一樣,對他說了許多許多。
包括他小時候受過的苦,包括他和晴子母親幸福的熱戀,包括他後來走上走私軍火的路,最後……他說起了自己殺害晴子母親的經過。
經曆過無數生死的大魔頭,說著說著,也開始掩麵痛哭。他在晴子的墓碑前懺悔:“殺了她媽媽之後,我找到了她。那一刻,我真的害怕,怕她看見了一切,會舉報我。我甚至、甚至對她動過殺心。直到她嚇得昏過去又醒來,我發現她忘記了那可怕的一幕,才終於對她放了心。”
“之後的日子裏,我拚命對她好,想把欠她母親的,償還在她的身上。可是……”他撫摸著墓碑上,晴子的照片,抽泣起來,“可是她也早早地走了。”
鬆本潤這個大惡人,他的狠毒是真的,可他對妻子和女兒的愛與內疚,也是真的。看著他白發在風裏顫抖,這一刻,我竟然有些同情他。
厲墨北還是抿著唇,一直都沒有出聲。隻是臨走的時候,他取出手帕,溫柔地在晴子的照片上擦拭了兩下。
這個女孩,值得最幹淨的一切。
鬆本潤和厲墨北見麵之後,第二天,軍火集團和M國的聯軍,就和Z國軍隊開始作戰了。
Z國作為M國的鄰國,雙方一直都有爭端。可主要的原因,是Z國覬覦M國的鑽石礦產資源,總是想著侵略對方。而M國,自從羅班上台後,就從沒做過任何違反國際法的事情。這也正是中方一直支持羅班和M國的原因。
開戰之後,雙方在國境線上拉鋸,Z國軍隊受不住雙方的打擊,開始節節敗退。新聞裏每天都是喜訊,舉國歡騰。
聯軍要乘勝追擊,給對方一個徹底的打擊。他們深入Z國境內後,M國的軍隊,就選擇了悄悄撤離。
這也是厲墨北和羅班,早就製定好的計劃。讓鬆本潤的人孤軍奮戰,去和Z國軍隊廝殺,也算是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