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生怕萬一談不攏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來,恐怕他們兩個人橫屍郊外也沒人發現。

廠房的大門是兩扇巨大的鐵門,爬滿了紅褐色的鏽跡,隻能隱約看出一些刷了綠漆的底色。

秦思義伸出手來將那扇鐵門推開,方伊總覺得裏麵會被他放出什麼妖魔鬼怪。

和外麵耀眼的陽光相比,廠房裏的光線顯得晦暗很多,偶有幾縷光線透過高高懸著的破玻璃窗射進來,映出飛舞的灰塵。

方伊下意識地在鼻子前揮了揮手,就聽到廠房裏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打擊聲。方伊的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廠房裏的昏暗,一時間有些目眩,隻能眯著眼跟在秦思義身後。

廠房裏的的人應該是看到他們進來,那一陣陣的打擊聲停了下來,接著方伊看到一個人影向他們走近。

方伊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那個大汗淋漓的男人。

喬宇在寒冬臘月赤著上身,隻穿了一條運動短褲,一身的肌肉被汗水浸得發亮,他手上戴著兩隻紅色的拳擊手套。他走到秦思義麵前不由分說地向秦思義猛地一揮拳。

秦思義反應倒是迅速,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方伊怔了怔。這算是什麼見麵禮?

喬宇輕蔑地一笑,餘光瞟了一眼秦思義身後的方伊,拾起地上一對拳套扔到秦思義身上。

秦思義也沒推辭,旋即脫掉了羊毛大衣和西裝外套,又將襯衫袖扣拆下,挽高袖口,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這是要應戰了?能不能別這麼幼稚?他身上不還有傷嘛!

方伊不由分說擋到了秦思義麵前,灼熱的目光盯著他小腹受傷的位置。

秦思義摸摸方伊的頭,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他帶上拳擊手套,兩隻拳頭對著打了兩下,發出悶悶的碰撞聲。

方伊回過身看著他大義凜然地走進了訓練場,和喬宇對峙起來。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煩悶,在方伊心裏秦思義一直是城府極深的人,可隨著她與秦思義認識的越來越久,她發覺這個人有時候真的是非常孩子氣。

他自己尚且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我又有什麼好替他著急的。方伊索性賭氣說道,“你最好別輸得太慘。”

秦思義偏過頭來,朝生著悶氣的姑娘笑笑。

“你放心吧,我會手下留情的。”喬宇看熱鬧不嫌事大,衝著方伊大聲說道。

“大話別說太早。我從來不在女人麵前丟人。”秦思義拉了拉筋,做了幾個熱身準備,旋即向喬宇做出一個挑釁的手勢。

喬宇毫不客氣,一個箭步衝了上來,迅速揮出一記漂亮的右勾拳。

秦思義向後輕輕一退,閃了過去。

喬宇一路追擊,招招下了狠手,似乎是很想速戰速決。

饒是方伊這樣的外行,也看得出,喬宇確實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而一直在躲避自保的秦思義,則顯得業餘很多,尤其是他還穿著襯衫和西褲,就他這身裝束,恐怕像喬宇那樣出一記拳,衣服都會撕開。

方伊看著實力懸殊相當之大的兩個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