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坐在病床上,右手的小臂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前幾日才在這裏見過小憶,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躺到這裏了。
方伊正有些出神,秦思義手裏提著一袋子藥品走了進來。
“在想什麼?工作的事?”秦思義將一袋子藥放下,手指交叉著搭在床邊。
他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恰到好處,有著健康的煙粉色,可見生活中是極為自律的人。
“怎麼?被我的手迷住了?
方伊抬頭看了看那張似笑非笑魅人心智的臉,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要回家。”
秦思義眉峰一挑,“還不行,你還得住院觀察觀察。”
“住院?”方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點小傷還用得著住院?”
真不知道這些有錢人的腦子裏都裝的是什麼。
說到傷,秦思義眉頭一緊。他方才一直忙於帶著方伊檢查辦理住院手續,還沒來得及說她。
“你這個女孩子,怎麼膽子這麼大?嗯?來了那種人你也不知道躲遠一點?”
秦思義發完牢騷,忽又想到她守著的那個櫃子,心中又是感動,後悔覺得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重了。
方伊倒是不以為然,“我知道他們並不想傷害我。”
“不想傷害你?”秦思義的火又竄了起來,“那你的手……還好沒傷到骨頭。”
她是設計師,若真是傷了手,他是真的要把那些膽大包天的人給砍了。
“對了,你報警了沒有?”方伊問道。
秦思義沉默不語。
“沒有?”方伊驚訝片刻,便立即想到了什麼,又問,“你已經知道那些人是誰找來的,對麼?”
秦思義沒打算跟方伊隱瞞,點了點頭。“不想我做這個項目的人可不少。”
“該不會是秦思安?”方伊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隻見過秦思安一麵,可她覺得他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秦思義搖頭輕笑,“這種事還不至於要他親自安排。”
方伊知道秦氏的上層遠比自己想得要複雜,也不再多問,隻是衝他甜甜的一笑,進而轉移了話題,“餘工已經進場了麼?怎麼樣?要多久能夠修複好?”
秦思義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笑容看得一怔,瞬間就沒了脾氣。
“老餘已經帶人過去了,我給他三天時間,務必把一切做好。”秦思義頓了頓,又道,“還好那個櫃子沒被砸,也是多虧了你。”
方伊到底還是個20出頭的女孩子,聽到他如此肯定,立即就有些得意起來。
“不過,下不為例。”秦思義又板起臉。
這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方伊努努嘴,嘟囔著,“可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是真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被毀掉。”
“但是再重要的東西,也沒你的安全重要。”秦思義又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認識方伊以後,他似乎總是無法自控。
然而這樣肉麻到不像樣的話聽到方伊耳朵裏,她竟絲毫沒有任何波瀾,反而是氣呼呼地反問道,“我的安全?上個月,我可是以為自己會死在你的手裏!”
從來都是別人哄著他,他難得對別人說這樣的話,對方不但不領情還要翻舊賬,秦思義也不大高興,緊緊咬了後槽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沒錯,這世界上隻有我能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