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一處人群比較稀疏的位置鑽了進去，剛好麵前就有個方桌，方伊連忙將手中的宣傳單放到桌子上。
她直起身來長籲一口氣，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小方，你來。”
人群中一個呼聲傳來，方伊聽得出那是她們公司的總經理。
“肖總。”方伊轉過身去，隔著人群向他點點頭。
“大家讓一讓。”小林姐來維持秩序了。
人群為方伊讓出一個可以通過的空隙。
方伊一邊說著“謝謝”，一邊穿過人群，來到了肖總和小林姐的身邊。
“這位就是這套家具的設計師，方伊。”
總經理喜滋滋地向客戶介紹方伊。
一個寬大的男人的手向方伊伸了過來。
方伊有些緊張，連忙也伸出手來，握了握。
“小方，這位可是秦氏集團的總裁秦先生。”
方伊聽到這句話，吃驚地抬起頭。
果然，秦思義一如既往儒雅的笑容出現在她麵前。
“方小姐您好。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想法，厲害。”
秦思義禮貌地誇讚。
肖總咧著嘴猛地點頭。
方伊卻一臉呆滯，驚恐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是他？
周圍的人已經觀察到了方伊的表情，以為她被秦總英俊的外貌所震驚，紛紛抿著嘴憋著笑意。
“不知道能不能請方小姐為我們介紹一下你的設計理念？”秦思義淡淡一笑，似乎在幫她化解尷尬。
圍觀的人又再次對他的紳士氣度傾倒。
“小方——”肖總看著發呆的方伊，心裏幹著急。
方伊吞了下口水，理了理思緒。
“這，這是，是個1米乘1米的餐桌，平時足夠一個人吃飯時使用，等到有客人來的時候，這個桌子就可以延伸成——”方伊說著，手伸到了餐桌底下，那裏有一個把手，隻要往外一提，就可以將餐桌拓展成足夠六個人使用的尺寸。
可是，真是邪了門，方伊怎麼也摸不到那個把手了。
眾人都在沉默中等著方伊，氣氛十分尷尬。
秦思義彎下腰來，也向餐桌底下伸了伸手，他的手指觸碰到方伊的手指，然後迅速地握了一下。方伊本能地將手收回，警惕地看著秦思義。卻不想秦思義已經拉住了把手，將餐桌隱藏的部分抽了出來。
“是這樣嗎？”秦思義若無其事地問方伊。
方伊點點頭。
方伊此刻腦海中已經空白一片，她已經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些什麼，隻知道這段精心準備的講解詞，被她說得語無倫次磕磕巴巴。
方伊話畢，秦思義抬起手臂，鼓了鼓掌。“很精彩。”
其他的人也迎合著秦思義為方伊鼓起掌來。
方伊低著頭，眼睛一酸。
她搞砸了。與同事們一同奮戰了這麼久，卻在這緊要關頭，她搞砸了。
秦思義被眾人簇擁著去了下一個展區，方伊的身邊變得越來越空蕩安靜，她能想象到肖總和小林姐失望的眼神。
方伊痛苦地捂著臉，悔恨和自責在心中翻湧。終是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