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嗎？”
聲音在無憂心神最深處響起，又似來自幽遠的虛空，蕩起圈圈漣漪，飄忽而神秘。
“找到什麼？”無憂有些懵懂，渾渾噩噩間靈台又是異常的清明。
“乾坤啊！”
“乾坤是什麼？”
“自然是乾坤嘍！”聲音的回答一如往昔的理所當然，讓無憂一如往昔般沉默。
……
“這一世應該會找到的！”一雙璀璨而幽古的眼睛亮了起來，熱切地閃爍著期盼的神采。
“找到什麼？”
“當然是她們啊！”
“她們是誰？”
“就是她們啊！”眼睛的神采有些明幻不定，似是穿越了千年甚至萬年的時空，來到亙古記憶的彼岸，回味那刻骨的甜美與悵然。
……
眼睛若有深意地注視著他慢慢沒入無盡的黑暗，聲音也在靜幽中漸漸消隱……
“你到底是誰？乾坤又是什麼？她們又是誰？到是說清楚了再走啊！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為什麼每次提起她們，我的心都會這麼、這麼的難受？”
無憂又一次急得大叫，可任他如何呼喊，這空幽的黑暗裏再不見一線光亮，也沒有一絲回音。
他知道，該是夢醒之時了。
“蛋蛋！蛋蛋！”娘親輕柔而略帶些焦急的呼聲在耳畔響起。
無憂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陽光從窗棱間透過窗紙灑進屋裏，冬日的晨光中帶著些淩冽的寒氣，他打了個冷顫，向並不如何溫暖的被窩裏鑽了鑽，隻露出一顆鼻頭凍得通紅的小腦袋瓜子。
被中，雙手緊緊按在隱隱作痛的左胸上，腦中隻殘留一個讓他窒息的疑問：“她們……到底是誰？”不知道相貌，不知道姓名，可是每次提及，都是那樣的刻骨，那樣的銘心，那樣的不知所措。
娘親披著一件有些破舊的花襖坐在他旁邊，正憐愛地看著他，姣好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血色，帶著濃濃的倦意，見他睜開眼睛，問道：“又做那個夢了？”
她的聲音若春天的徐徐和風，清雅而柔和，隻是隱隱有些氣力不濟的樣子，纖弱的像被驟雨打過的山花，聽著讓人疼惜。
無憂點了點頭，這個怪夢自從他有記憶起時常光顧，早就見怪不怪了。
娘親卻帶著些憂思，道：“要不托人請個法師來看看吧！都兩年多了，每次見你這樣，娘都怪心慌的。就你爹爹固執，說什麼‘子不語，怪語亂神’，要知道這世上可是真有神仙鬼怪的，可他偏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