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燕聽風也不敢確定,事到如今,隻能拚命一博了!
鋒利的劍尖閃爍著詭異的冷光,似乎是沒料到燕聽風會有如此動作,魔君沒來得及躲開,一把劍直直貫穿了魔君
右肩胛骨。
所以人都看到了,受傷的地方突然炸開一束光,緊接著就是魔君發狂一般的叫罵聲,“賤人!你居然…把這件事告訴了燕聽風!”
非魚在一旁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隻愣愣地看著燕聽風拔劍,看著昔日威風凜凜的魔君倒下,看到魔君不甘心的眼神,她突然覺得好笑。
即便是貪念王位,可能毒到把自己的孩子都拿去送死,這樣的人,臨死之前都看不到一絲懺悔,當真是冥頑不靈!
恐怕誰也不曾料到,有一天魔君會
是死自己的孩子手上。
就在眾人吃驚不已時,角落裏突然一聲破空之聲,閻醉生下意識回頭看薑今夏和鬼司,發現聲音並不是鬼司的弩箭。
正納悶呢,隻聽見孟婆驚呼一聲,頹然倒地,接著是花花,然後又是椿生!
非魚看到孟婆肩膀上的箭頭時,一股怒火從心裏升騰而起。她對著看不到黑暗處大喊:“彘崖,你還執迷不悟,還要繼續為蒹蒼瑲賣命嗎?”
聽說來人是彘崖,燕聽風急忙擋在非魚麵前,蒹蒼瑲心狠手辣,他是見識過的,如今連彘崖都派出來了,多半是下了決心,要趕盡殺絕了。
黑暗裏沒有箭頭再射出來,鬼司蹲下為孟婆檢查傷口。孟婆卻搖頭阻止,“來不及了,有毒…你們小心。”說話間,隻見孟婆的頭發迅速變得花白。
這是孟婆靈力消散的征兆,若是在地府,還能燉一鍋陰陽魚湯慢慢恢複,可是,靈力消散得這麼快,怕是無力回天了。
孟婆抓著鬼司的袖子說:“我把歐八藏…藏在地府地牢了,小黑守著他,很安全,他、他知道今夏給我們留下的話。”
眼看著孟婆靈力散盡,一點點變成一個蒼老的老婆婆,非魚內心還是被什麼東西戳中了。
黑煞檢查了花花和椿生,對閻醉生搖搖頭,“雖然意識還在,但已經沒有救了。”
花花倒在椿生身旁,手指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往前挪,直到手指碰到了椿生的手臂,她才露出滿足的笑。
“椿生,如果有來世,我一定要比薑今夏早一點遇到你,你知道我多羨今夏嗎?”
她流著眼淚,哽咽著說完這句支離破碎的話。
非魚不忍再看,別過頭拭去眼角的濕潤。
萬物有靈,萬物有情。
非魚的一生都未曾體驗到什麼叫真正的情。倒是如今一場大戰,讓她看明白了什麼叫忠義,什麼叫生死相依。
她突然有一種很荒唐的想法,若是此刻她自毀元神,薑今夏會不會蘇醒過來和他們重聚呢?
不,非魚搖頭。薑今夏的魂魄已經沉睡,就算自己自毀元神,也未必能喚醒她。無論如何,她都還是魔族公主,怎麼能為了一個女鬼放棄自己呢?
光線從破碎的屋頂落下,落在閻醉生身上立刻冒起青煙。
燕聽風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進了黑暗的地方,責怪道:“你傻了嗎?”
閻醉生看著鬼司懷裏已經縮成一團的孟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起了薑今夏對自己說過的一件事。
那時薑今夏剛來往生客棧,有一日閑來無事,薑今夏告訴自己,說她做了一個夢。
鬼沒了陽氣,是不會做夢的,所以當時他全當了一個笑話聽。
“閻醉生,我昨晚夢見地府完蛋了。我夢見我二叔死了,孟婆死了,還有斥修,還有好多好多人,隻剩下你一個孤寡老人了誒。”
如今想起這件事,閻醉生隻覺得冷汗直冒,如果薑今夏真有異能,能未仆先知,那…
“咻!”這道猶如催命符一樣的聲音又響起了!
非魚回頭,就看見鬼司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抱著孟婆的手已經僵硬,他的喉結還在動,似乎想說什麼。
心突然一疼,接著腦子裏一片翻江倒海,她聽見自己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二叔!”
接著,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地往鬼司的方向飛奔而去。
“夏夏…”她撲進鬼司懷裏,頭頂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她伸手想拔掉鬼司胸口的箭頭,手卻使不上任何力氣。
“二叔,你別走,我求求你,你別丟下我。”非魚抱著鬼司,泣不成聲。
閻醉生看到這一幕,腦海裏嗡的一聲炸了,薑今夏說過的話果然應驗了,他們這一次都回不了地府了。
非魚抬起頭,眼淚就像黃泉瀑布的水一般,絕望又冰涼。她哭著說:“閻醉生,你救救我二叔吧,我不要你相信我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