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的春三月,京城外科手術第一人黃一刀倒在了手術室門口,8分鍾後,活人無數的黃一刀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年僅45歲。她去世的那一日在手術室裏連站了10個小時,做了4台大手術,不是開胸就是開顱,要求極高。本來可以隻做3台就休息,第四台是黃一刀自己要求加的。前三位病人其實並不急,奈何人家有關係,麵上抹不開。第四位才是真正等著救命,據說從偏遠地區牛車轉汽車再轉火車千裏奔波才來的京城,在醫院樓道裏打了好多天地鋪才排上號,到黃一刀跟前一看:再不及時動手術估計以後就得癱了。
看著病人妻兒惶惑的臉龐,黃一刀大筆一揮,給他排上了手術。據說病人的兒子很出息,帶著全村的希望考上了京城的大學,才讀大二,要是父親癱在了床上,他估計就沒法繼續上學了,那個家那個村也就沒有希望了。黃一刀不敢肯定這個孩子一定會改變全家和全村人的生活,但她不想由自己去親手掐斷這點渺茫的希望。開顱手術於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然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舉手,就把自己給舉沒了。做好人果然是高危行為啊!
爺這短暫的一生也算是活人無數,臨死前都在助人為樂,下輩子應該能投個好胎吧。無神論者黃一刀失去意識前腦中出現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難道是物極必反?
晃晃悠悠,浮浮沉沉了不知多久,黃一刀忽然覺得頭疼欲裂,窒息欲死:爺都已經死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死一次?老天爺你玩我呢……
“出來了,出來了……”一片驚喜地尖叫聲打斷了黃一刀的怨念,有冰涼的氣體刺入胸廓,帶著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黃一刀忍不住咳了一下,純屬條件反射!
“咦,這孩子怎麼不哭呢?”說話間,一雙手抓上了黃一刀的腳踝,一陣天旋地轉外加屁股上狠狠兩巴掌,黃一刀怒了,想要抬頭看看是哪個這麼不尊重人權。奈何頭大頸軟,再加上這頭下腳上的體式,抬頭動作難度太大,腦袋隻能在一定範圍內小幅度晃悠,活似個即將靜止的鍾擺,這力不從心的感覺真他媽憋屈,黃一刀想哭,不過過去45年的堅強歲月告訴她,哭是最沒用的,她忍了……
“劉嬤嬤,讓我看看孩子……”一陣虛弱的聲音傳來。再一次天旋地轉之後,黃一刀被放在一個暖暖的身體旁邊,鼻端有汗味,混雜著極淡的乳香味……
黃一刀忽然悟了:我現在是個初生嬰兒?旁邊這個身體是今生的母親?那,誰能告訴我這滿腦子過去的記憶是咋回事?這他娘的到底是投胎還是穿越啊?優雅了20多年的高知女青年黃一刀忽然有一種飆髒話衝動,可惜聲帶發育未完全,一切都隻能在腦海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