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淺綠色身影奔向紅翳。
紅翳轉過身,盯著那淺綠色身影半天,然後用手指摳喉嚨,沙子被摳了出來,接著紅翳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臉上到處是抓痕,盯著那淺綠色身影道:
“很醜是不是?沒事!”紅翳使了個訣,將傷痕變不見了,凝脂一般的肌膚顯露出來。
“師傅!你就算將表皮變光滑了,那留在心裏的傷痛也是抹不掉的!”
“沒事!我沒有心!紅翳沒有心,也就識不出真心!”
“師傅!芷禾一直在這裏等你,你為何現在才來?”淺綠色身影撲進紅翳懷裏。
“你不停地叫我師傅,我卻不知道自己哪一點稱得上師傅!紅翳不認識你!”紅翳粗暴地推開芷禾道。
“師傅,從叫你第一聲師傅,你就一直是師傅,要從一而終,棲蕪叔叔說過的!”
“不,不是!從一而終!哈哈哈!從一而終!燭陰,從一而終!”此時的紅翳,臉上的光華紅紫不定。她發狂地大笑,時而又表情悲傷。
芷禾試探性地靠近她。紅翳陡然止住笑,眼神打量著芷禾,驟然逼近芷禾勒住芷禾脖頸。芷禾大驚,手腳並舞,支支吾吾道:
“師傅,我是芷禾!師傅……放開……放開芷禾!”
“哈哈哈!我不是你師傅!哈哈哈哈,紅翳現在穿上了生生不離衣,不成魔,便是灰飛煙滅!馬上,地府君便會追過來,馬上,我便是六界的對頭!”紅翳說著衣袖一揮,便見棲蕪山垂直拔高千尺,如同懸空一般吊在雲端。
“你是想死在我手裏,還是讓我放你下去!”紅翳將芷禾提到剛剛裂開的懸崖邊上道。
芷禾已經急出了眼淚,臉漲得通紅。
“師傅!現在芷禾無牽無掛,棲蕪叔叔已經死在地府君手裏,若是你真……真的……要殺芷禾,芷禾也絕不會……不會怨你。芷是在臨死之前,給師傅看樣……看樣東西!”
“什麼東西?”紅翳鬆了力道。
“師傅……先……鬆開芷禾!”
紅翳冷哼一聲鬆開了手。
重獲自由的芷禾快步離開了紅翳,背對著她褪了衣衫,露出後背,背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印伽顯露。
不一會兒,那印伽便發出耀眼的光芒。紅翳眼睛似是要滴出血來。身子開始搖晃起來。陡然,隻覺一股強大的氣流將紅翳往懸崖推去。紅翳沒來得及掙紮便被推下了剛才才裂開的山穀。
“師傅!”芷禾覺察到氣場變化轉身驚叫道。
“小美人裝得挺像!”一道渾厚低沉的男音傳來。
“你把我師傅弄哪去了?”芷禾用質問般的語氣道。
“不過是去了該去的地方!怎麼,過了河就要拆橋了?那地府君這麼大動作都沒到你,可都是我頌華的功勞!”頌華手裏多了一件紫紅光華流轉的衣衫,他眼睛裏充斥著陶醉的神情。“這生生不離衣不愧是上古神衣,一針一線,無不聚集大化神力。”
“把生生不離衣還給我!”
“給你?你若是有本事的話,方才紅翳失去防備之時你就該取得,而不是忘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
“錦真若是知道你這麼對紅翳,可是要傷心了!”
“不要你管!看招!”芷禾大喝一聲,使了術法攻向頌華。
“不自量力!”頌華輕鬆避過芷禾攻擊,催動生生不離衣神力,將方才拔高千尺的棲蕪山又踏平,恢複了原狀。就在這時,一隊鬼兵從天而降。
一身玄黑大氅的地府君逼近頌華。頌華彈指一揮,便見芷禾被仙繩捆綁。頌華恭恭敬敬衝地府君行了一禮道:
“君上,如今芷禾已經逮捕,請君上發落!”
“紅翳呢?”
“啟稟君上,瓶中仙身著神衣,頌華法力不足以降服她,令其逃脫!”
“可是本君並未瞧見紅翳出過棲蕪山。”地府君喜怒不定道,屈身去瞧芷禾。
“君上這是懷疑頌華?”
“不敢不敢!堂堂觀音座下的誦經童子,自然不會打誑語!”地府君大氅一卷,將芷禾卷入懷中,撫著她的臉頰自言自語道:
“本君好久沒有聞到人的味道了!”
身後鬼兵知趣地擒了芷禾騰上雲端。
“請頌華君上庭安歇,繼續追蹤紅翳,一有消息,立刻來報,不得有誤!”地府君說著卷風消了蹤影。
“頌華君,請!”樓書衝頌華畢恭畢敬道。
待眾魔君退去,已經恢複平靜的棲蕪山,東北角,有一道裂縫並未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