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害怕……”她小聲地說,將他的手抓得緊緊的,他能感覺到她的手心裏全是汗。
“怕什麼……”他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微笑。
“如果……如果不是呢……”她期期艾艾的樣子,像足了一隻膽怯的兔子,“這是最後一個村子了……”也是她最後的希望。
“我幫你問……”他朝前走去,卻被她拉了回來,“不要……還是等一等,我好緊張!”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掏出手帕,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滴。
順著那神秘的地圖,他們一路找到無涯山,找遍了山腳的幾個村子,卻未發現宋天歌的身影。
“我娘藏在這裏十幾年,都沒被花間穀的人找到,她定然是易容了,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你找她不容易,若是她找你呢?”路小山想了想說。
“她找我?”
“不錯,你的樣子,花間穀的人都說像你娘,你在這村中走一圈,你娘見到,自然能認出你來。”
她跳起來,在路小山肩上一捶,“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路小山揉揉肩膀,“我說,你能不能別再這麼野蠻了?我每天都快被你捶成肉醬了……”
話未說完,他的臉上已經被人親了一口,偷襲的人正要溜走,被他抓住抱進懷裏,“幹了壞事還想走?”
“那要怎樣?”
他不說話,在她的唇間落下深深的一吻,吻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你什麼時候才肯嫁給我?”
“我娘同意才行啊……”她趁他不注意,從他懷中鑽出來。跟他在一起時間越長,她發現他越來越危險了,經常讓她臉紅心跳,產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真想馬上就找到你娘。”他苦笑著說。
兩個人在路邊竊竊私語,終於引來園主人的注意。
園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身材卻十分苗條。她提著籃子,扛著一把花鋤,走出園來,笑吟吟地問,“兩位,有什麼事可以幫到你們嗎?”
靈越回過身,含笑招呼:“叨擾了,我們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當啷……那女子的籃子應聲而落,笑容在見到靈越的一瞬間仿佛凝固。
“你找誰……”
“我找我娘……”靈越的心狂跳起來,難道……難道……
“你多大了?”女子望著靈越頭上的發簪,眼中忽然就有了水光,“你娘長什麼樣子?”
“我十八歲了……我沒見過我娘。我在一片彼岸花叢中,被青州雲家撿回了家。後來,錦娘來了,她說,她是我娘派來的……”靈越微笑著,眼淚卻一顆一顆落下來,她頭上戴的正是錦娘留下的發簪。
“孩子……”女子聲音顫抖起來,她的手緩緩拂過麵孔,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撕了下來。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淚水模糊了眼睛。
路小山卻笑了起來,這兩個人的樣子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若誰說她倆不是母女,他一定是個瞎子。
夏日的陽光真好,跳躍在一片金黃的向日葵上,仿佛伸手可觸。
他微笑著,伸出長長的手臂,撫摸著那一個又一個金色的圓盤,吹著口哨,一路朝園中漫步而去。